觀慈音不喜歡那個滋味。
可閻玫太兇了,凶得讓他被迫記住閻玫對他做的一切,每一幕他都無法忘記,他昨晚除了生理性反胃的滋味,還有一種對alpha的厭惡,這種厭惡里,有種他自己都說不清的東西,像是把他的意識燒了起來,讓他麵皮發燙的東西。
他忽而覺得又燙起來了,冷血動物不要熱,他下意識尋求冰冷的東西,好想進水裡……可他不能回,他在這裡還有事要做。
他環顧了一圈休息室,從只有一扇窗戶的壓抑純黑牆面,再到機械感嚴肅的室內裝橫,摺疊床上有幾條機甲腰帶,還有補給彈藥與槍枝,這是戰士的房間,這位戰士卻一點也不正經。
「閻玫,你過來好不好?」觀慈音說。
閻玫不吭聲。
「對不起。」觀慈音蹙眉,「我不會再阻止你了,以後,你想吃多少奶黃包都可以,好不好?」
閻玫不吭聲。
又鬧脾氣了。
昨晚開始一直鬧脾氣。
觀慈音十指收緊,他真的討厭照顧小孩子,從樓遺月那裡接過任務的那一天,觀慈音就對樓遺月說過,他討厭小孩子,幼稚、暴躁又不要臉。
觀慈音收回看閻玫的目光,自己的餘光卻被小指上的戒指晃到了,戒指在黑鐵圓桌的映照下晃出幾絲璀璨華美的金光,觀慈音眼珠微垂,看著桌面。
桌面邊緣處深深鑿進許多槍痕、刀痕,甚至人體砸到上面對凹痕,想必這間屋子的使用者曾在這裡受過無數次謀殺,但使用者非常戀舊,於是還留著桌子,桌子上唯一溫暖的東西是那個觀慈音帶來的籠屜,籠屜里有半個奶黃包。
觀慈音看著這半個奶黃包,「閻玫,再不吃,就要涼了,你現在還沒吃飽吧?乖,過來把它吃了。」
閻玫還蹲角落當蘑菇,一聲不吭如死屍。
人死了,鼻子卻還活著,還會流鼻血,可怕得很。
這鼻子活得年輕又活潑,還身兼數職,一邊因為閻玫滿腦子的黃色思想而流血,一邊因為桌上那半個奶黃包的香氣而蠢蠢欲動,半分鐘後他「蹭」地站起來,鼻血被他胡亂揉在指腹,小孩子一樣,他沒法拿起奶黃包吃,因為指腹不乾淨,他不想用血污染這神聖無比的奶黃包,他思索片刻,尋思拿嘴叼起來算了。
……嘶。
狗一樣。
沒尊嚴。
尤其還在觀慈音面前,他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