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慈音蹙眉,他面容冷淡,心裡卻有一點難受,他不喜歡閻玫被別人抱住。
好髒。
被別人碰過的閻玫,好髒,他不喜歡。
觀慈音想離開了。
他方才在閻玫休息室讓閻玫牽著他的手帶他下樓,不是他在哄小孩,而是因為他迷路了。
三樓像個迷宮,他之前比閻玫提早進休息室等閻玫吃早餐純屬是巧合,當時隨手開了一扇三樓的門就是閻玫的休息室,等他要出來了才發現根本不行,曲曲環環辨不清哪裡能走,又不能堂而皇之跳樓……所以他才讓閻玫帶自己下樓,如今目的達成,他就要離開。
觀慈音腳踝微移,五指籠起袖子蓋住了手腕,把在休息室時閻玫攥出的紅痕折起來了,他不要人看,他側過身,長發滑下來,遮住點雪白的臉,這時聽見有人在喊他。
「表嫂!」beta忽然睜大眼,他癟起嘴,好委屈的模樣,「你還沒回答我呢,要不要跟我——」
「哈?你他媽當我死了嗎?」閻玫額前青筋暴起,他似乎終於忍無可忍,忍著噁心和不耐煩,一口鯊魚齒都要被咬碎了,他猛地一把推開懷裡跟年糕一樣黏他身上的beta,毫不憐香惜玉地把beta推地上了。
「疼啊我。」羊舌香夜一屁股坐地上,疼得蹙眉咬唇,淚珠子都從嫩紅的眼角滴落下來了,他一邊抽泣,一邊哀怨般瞪著眼前高大站立的閻玫。
閻玫背對大門,背對觀慈音一步一步退了過去,著急忙慌跟羊舌香夜劃清界限證明清白一樣。
「表妹,血親相認的八點檔催淚戲碼我陪你演夠了,抱也抱夠了,現在滿意了吧?滿意的話就滾,別給我像小時候一樣撒潑打滾,你以為你還是小孩子嗎?呵,我已經長大了,不玩過家家了。」閻玫一邊往後跟麥可傑克遜一樣太空漫步後退,一邊翻白眼,「現在,給老子滾回狂歡城去。」
「表哥你好狠毒的心,狂歡城打仗那麼厲害,我瘋了我回去受苦?」羊舌香夜的唇瓣輕輕顫抖了一下。
閻玫不理會,他還在後退,後退到了觀慈音面前,把觀慈音的手腕握住了,不讓觀慈音有走的辦法了才罷休。
羊舌香夜還坐在地上,細白的兩條小腿弧度柔軟,白生生地繃緊,他抬起手背,嬌弱地擦去因啜泣流下的淚珠。
「狂歡城死了好多人,你拒絕城主的命令不回去打仗,倒是還在觀音城結婚了,直接賴在這兒避難嗎?你自己好自私,我也要學你自私呀,我當然也要跟著你,表哥,你不是最喜歡我嘛,怎麼結婚了,就不喜歡我了呢。」羊舌香夜說。
羊舌香夜的皮膚太薄了,他從來沒受過苦,更別提被閻玫這樣人高馬大的年輕alpha一把推地上這種疼了,手心都蹭地上蹭出了血,他小心翼翼抬起自己手腕,把手心貼住唇,伸舌頭像小獸一樣舔了舔。
血珠被裹在舌尖,他咽了下去。
觀慈音聞到了羊舌香夜的血的味道後面色一瞬間蒼白如紙,他的眼瞳劇烈顫抖起來,他是omega,對alpha信息素最是敏感,甚至可以通過神經中樞實質性地看到alpha信息素的形狀和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