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貧民, 哪怕有上民允許, 也無法離開,只有通行令可以。」觀慈音聲音低了下去, 纖長的脖子埋入烏髮, 雪白又麻木。
「可他們都不給我, 都不讓我離開觀音城,因為樓遺月不讓我回去。」觀慈音掌心合攏, 將蓮花狀的通行令攥在掌心, 格外珍惜。
他三年裡都得不到的東西, 羊舌香夜卻輕而易舉。
輕而易舉。
「你為什麼要跟我聯手?身為監察官跟異種聯手……呵,算不算背叛人類?」羊舌香夜嘲諷道:「說實話, 我寄生在這具軀體已經一年多了,一年多的時間裡我聽說你殺了很多異種,那,為什麼不殺我?」
「我會殺了你。」觀慈音講話總輕輕的,漆黑眼瞳瞥了過來,冷卻含笑,「但在那之前我要找回我的家人,只有你能幫我,不是麼?」
「是啊,我比你那個沒用的丈夫有能耐。」羊舌香夜開心地說,忽而語調下壓,「比起這個……我很好奇你剛才——」
羊舌香夜的眼珠在黑夜裡亦如紅寶石華麗,他眼珠慢慢擴散,瀰漫整個眼眶。
「你剛才從那個老頭子的辦公桌上拿了什麼?他暈過去之前好像很害怕的樣子,你拿了什麼讓他害怕?他的出軌證據嗎哈哈哈哈。」羊舌香夜捂住嘴,病態睜大眼皮,笑著問,這張漂亮的臉上滿是神經質。
「沒什麼。」觀慈音面無表情望著羊舌香夜,「你要看嗎?」
他將通行令收回袖子,指尖藍色光芒微閃,復刻出一張薄紙,他兩指捏住邊緣,遞給了羊舌香夜。
羊舌香夜垂眼看了看。
是觀慈音與閻玫的婚書。
拿婚書做什麼?拿這玩意兒給樓遺月看?再氣死他?那沒用,樓遺月那傢伙變態得要死,看見人.妻怕是更滿足。
羊舌香夜指腹摩挲紙張,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婚書——
羊舌香夜忽然明白了什麼,不止明白了觀慈音為什麼拿這個假婚書。
還明白方才在基地,觀慈音眉眼怏怏與他訴說悲傷的樣子。
觀慈音那副讓他心軟的樣子,原來都是裝的。
觀慈音只是利用他跟觀音城城主索要通行令,利用他回到狂歡城,再利用他找到觀策。
觀策……啊,原來如此,觀慈音早知道他一直在尋找觀策,才放他一條生路,等他替觀慈音找到了,觀慈音再跟他服軟,他自然會心軟,再帶他去找觀策,一家子和和美美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