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念念空洞的臉上又開始流淚,他有一雙上挑的,生來含媚的眼珠,如今卻毫無光彩,麻木不動。
權貴慢慢走上台,走上漆黑的只有一縷頂光照射在正下方金籠子的黑暗台子,他走來的途中所有人低下頭恭恭敬敬為他讓開路。
「乖孩子。」權貴嘆息道,他安撫籠子裡的omega,「別哭了。」
「還給我……你們都把爸爸還給我……」念念低下頭,嗚咽出聲,他像一個後知後覺的孩子終於明白了失去的痛苦,他哭得那樣委屈,那樣難過,清亮的一把少年音都哭啞了。
權貴不嫌金籠子上alpha們的血髒,也不嫌念念的淚髒,他在籠子外單膝跪下,朝念念伸出一隻手,「慈音,過來。」
念念鼻尖微紅,縮了縮脖子。
他聽見權貴喊他慈音。
慈音是誰?
「觀慈音。」
「這個名字你喜歡麼?」
樓遺月言罷便微笑了一下,紳士極了,他依舊下跪,似信徒朝拜,他褪下手套,十指如玉,不顧鐵鏽骯髒給觀慈音解開了腳踝上的鐐銬。
觀慈音天真地望著樓遺月。
「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呢?」樓遺月抬起頭,雙眼如一湖溫暖的琥珀溫溫柔柔席捲尚且年幼的觀慈音,為他編織出一個無形的新牢籠。
他向觀慈音許諾:
「我會給你世界上最好的生活,給你最高的權力,你以後不會再難過。」
「也不會再哭了。」
第五十九章
少年人總會被年長者欺騙。
少年烏髮凌亂, 衣衫破舊,膝蓋破了皮,雪白得流著獨屬於omega香甜的血, 他在金色籠子裡, 身下墊著一層繡了金線玫瑰的紅絲絨,襯得他艷麗不可方物,是世上最完美的藝術品。
樓遺月替他擦去膝蓋鮮血, 給他披上西裝外套,讓他顯得不那樣狼狽。
觀慈音攥緊肩上西裝, 這西裝太寬大, 他太瘦小了, 一張臉就巴掌大, 差點被這件衣服給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