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總覺得那眼神里寫著:有這樣無能的訟棍,真是世風日下。
「……走吧。」
證據確鑿,頌錦被依法拘留。
律師給郁審之打電話報告,「郁霈態度非常堅決,執意要走法律程序,我想私下和解的可能性為零,還有就是……」
郁審之捏了捏額頭,「別吞吞吐吐,有話就直說,還能有什麼比這個消息更差的。」
律師吸了口氣,低聲說:「我聽見有人議論,說郁霈不是您親生的,頌女士之所以虐待他是因為偏見,如果這件事屬實那事情可能就……」
「這是謠言!」郁審之厲聲打斷,「郁霈就是我和頌錦的兒子!」
律師被嚇了一跳,聽著那頭沉重的呼吸聲,壓低聲音說:「庭外和解這條路行不通的話,您看是否……」
「他會想明白的。」郁審之勝券在握,嗓音恢復淡定:「我這裡有郁霈的精神鑑定報告,他有一定程度的躁鬱症,你應該明白怎麼證明這一切是誤會,是麼?」
律師敏銳察覺出他的暗示,「當然當然,書記您請放心。」
郁審之掛掉電話,用力搓了把臉重重吐出一口氣。
他的桌上放著他和頌錦以及郁頌安的照片,一家三樓其樂融融,每個看到的人都會覺得這是一個極其幸福的家庭。
他揉了揉刺痛的額頭,微微閉上眼睛。
那年他還沒退伍,臨時有個任務讓他去配合處理,當時他還年輕又沒什麼城府,被人設計下藥。
他當時以為是從事那種行業的女人便也沒放在心上,至於案子他只是暗地裡放了一環,事後再沒有聯繫也沒有人發現任何不妥。
他沒想到的是,一年後他到燕城大學出席一個項目開幕儀式,途中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說他有個孩子,並且人就在校門口。
他覺得可笑至極,當即斥責。
對方精確說出日期地點甚至是他身上某一處特徵,他才恍惚記起有這麼個人,也同時發現那女孩兒並不是那個行業的人,而是一個曾經被他幫助過、很仰慕他的學生。
她懷了孕之後怕影響他的事業,不敢也不忍心說出他的身份,繼而被養父母趕了出來,後來養父母實在捨不得便選擇了原諒,但最後還是出了意外雙雙離世。
郁審之根本不記得所謂的恩,他聽得心驚肉跳,低聲問她:「為什麼不打掉?有了孩子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去打掉?你想拿孩子勒索我?我警告你……」
對方笑了下:「見面再說吧。」
「我現在不方便,你先回去等我,一周之內我會見你。」
郁審之心浮氣躁,勉強將她打發了,誰承想一回頭就看到了負責迎接他的女學生,也就是頌錦。
她笑得無害,「我不會說出去的,請您放心,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也可以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