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郁霈雙手抱住陸潮勁瘦的腰,埋頭蹭了蹭,「我先換衣服,你幫我把東西收拾了。」
陸潮鬆開手,郁霈拿著自己的衣服進了換衣簾,出來時發現東西倒是收拾整齊了,但人不在,正想叫人就聽見門開了。
郁霈恍了一秒。
陸潮捧著一束藍紫色的花,走廊的光從他身後照過來。
他長得高,皮膚冷白頭髮漆黑,眉眼修長張揚,鋒利的單眼皮藏著無與倫比的溫柔。
嫩綠的葉子藍紫色的花,清雋高冷的青年,盛夏忽然在這一瞬間具象起來。
郁霈看著陸潮捧著花一步步走近,微微垂下單薄的眼皮,凝神看向自己,心像是夏日薄荷氣泡水裡的冰塊,一寸寸融化。
誰說陸潮是不懂風情的直男呢?誰說他不懂溫柔只會凶別人呢?
他明明很會照顧人,很體貼。
郁霈覺得該說幸運的是人不是陸潮,而是他,他前世今生攏共活了二十七年,做過別人的天,也做過別人的盔甲,只在陸潮這裡做回了「小公主」。
他見過支離破碎,走過浴火飲血。
「謝謝。」郁霈接過花,在心裡補了一句:謝謝你,二十一世紀的陸潮,謝謝你讓我在這裡有了一個家,有了紮根的沃土。
飄零的郁蘭橈,在百年後找到了屬於他的那片土地,從此紮根,肆意生長。
手機震動,郁霈接起來:「阿姨。」
嚴致玉在那頭笑得和藹:「哎呀寶貝今天唱得真好,不過我那個位置不太好打賞呀,我今天還特地戴了東西來了呢。」
郁霈:「……不要緊的,只是您怎麼先走了,我今天太忙了沒顧上跟您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
「別這麼見外,我瞧著你得忙就先走了,等你演出結束了跟陸潮回家來吃飯再見也不遲。」
「嗯。」郁霈頭髮微緊,側過身由著陸潮給他挽頭髮,「那我不打擾您忙了,阿姨再見。」
陸潮挽頭髮越來越嫻熟,郁霈隨意瞥了眼鏡子,十分滿意。
兩人並肩出門,郁霈這才看到那些隆重的大花籃,陸潮讓人將餐食送到清河班,郁霈吃完也不用折騰就能休息了。
「我哪有這麼嬌氣。」郁霈忍著笑,在他的半餵下總算吃完了一頓飯,撐得神思倦懶不想動彈。
從吃完飯開始他的手機就一直沒有停過,各種各樣的道賀電話絡繹不絕,徐驍在群里嗷嗷他上熱搜了。
郁霈點開微博,各大媒體爭相報導清河班首演的盛況。
從小玉佩到清河班再到京劇與貴妃醉酒,郁霈如同一顆星火落入荒原,一齣戲,滿堂彩,將沉寂多年的京劇重新拉回人前。
鋪天蓋地的新聞都在報導小玉佩的驚艷與成功,甚至連平城大學也一併上了熱搜,連帶著他和陸潮的感情也被一併挖出來。
郁霈手一頓。
陸潮看他神色不對,抽走手機按滅,「別怕,我找人把這些屏蔽了,我不在乎他們怎麼想,我家裡也不在乎,別有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