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恐怖又噁心。
宗凜深深皺起眉。
沈訣的手, 怎麼能被這些東西弄髒。
宗凜張開骨翼,低喊了一聲:「小訣,過來。」
沈訣回頭看他一眼, 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個翩然轉身,來到了宗凜的身前。
宗凜伸臂攬住他。
隨即,他骨翼上密密麻麻的骨刺如雨發射,一根根貫穿屍骸們的胸腔, 巨大的衝擊力將它們直接釘在了地上。
這些變異屍骸顯然也被傳染了來自不死魔骸的頑強生命力,許多還在蠕動咆哮, 卻怎麼也掙不開骨刺的限制。
沈訣靠在他懷裡,在周圍無數屍骸的不甘咆哮聲里, 忽然輕輕地笑了一聲,道。
「凜哥, 你現在抱我的時候,其實可以放鬆一點。」
少年的聲音像是浮冰浸在山泉里流動,從冷冽中慢慢融化,淌出一點屬於沈訣的柔和。
「我現在有外骨骼保護……你不用那麼克制的。」
宗凜沉默了一下,手臂的肌肉依然十分緊繃,道:「我習慣了。」
習慣了克制。習慣了時刻控制住自己的力量。
在沒認識沈訣之前,他一直學習的是怎麼最大程度激發力量一擊貫穿異種的胸膛,但卻完全不懂如何怎樣去毫髮無損地去碰觸一朵花,而不讓它因此凋零破碎。
後來,他和沈訣遇見。
他們在電影院生澀地親吻。
輾轉吻啄,磕磕碰碰。
沈訣大概完全不知道,當時他有多想狠狠按住他的後腦,將他的口腔一寸寸侵略,吻到沈訣只能淚光瑩瑩地看向自己,滿臉緋紅的模樣。
……就像夢中所做的一樣。
只是他不敢。
後來。在外面執行任務的時候,每每夜裡尋到空暇,除了和沈訣互發消息,就是他為自己設置的「特殊訓練時間」。
訓練的方法是用小刀雕刻木雕。
小刀用的是最普通的刀,脆得像一塊軟木片。
木頭用的也是最普通的木頭,握在手裡軟得像一塊豆腐。
而雕刻的對象——都是沈訣。
他坐在營地的簡陋房間,昏黃的燈光里,一個個小小的木雕在他的刻刀下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