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觸碰的時候有些敏感地動了動,掃在了他的指尖。
宗凜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被倏然掃了一下。他怔了怔才回過神, 將愛人的手翻過來,看到掌心中間一道被刀割出來的傷痕。
傷口很深,血肉和鱗片向兩側翻卷,看上去觸目驚心。
這是沈訣當時面對著異種攻擊時候,不得不抬手去握刀所留下的傷口。
他要是能趕過去快點,沈訣就不必動手,也不會受傷了。
「疼嗎?」宗凜問。
沈訣本來想答「還好」,但想了想,卻「嗯」了一聲,道:「有點疼。」
他垂著眼,還是一副沒什麼表情的模樣,也不怎麼和人對視。軀殼冰冷,心速緩慢,人的氣息還沒有異種的氣息強。
但這句帶著鼻音的「嗯」,卻儼然是在撒嬌了。
於是宗凜更加放輕了動作,用溫和的消毒液幫他一點點消了毒,敷上傷藥。
寧夜和唐小寶特意坐在他們旁邊的座位上。
兩個人作為特別行動隊成員,隔著一條通道,都悄悄側過頭,瞪著眼睛警惕得看著沈訣。
他們可沒忘了,那些讓一堆高序列異種整個血肉軀殼爆炸的血線就是從這隻手裡面延展出來的。
不只是他們。經歷過很多大場面,習慣隨時插諢打科的陳嘉華和陳譯,在最初問了句好之後,都沒怎麼敢主動和沈訣說話。
當然,包紮過程非常安全,並沒有什麼危險的事情發生。
宗凜將繃帶在沈訣手背輕輕打了個結,然後托起他的手,放到唇邊吹了吹。
「還疼嗎?」他問。
沈訣的指尖被吹得顫了一下,手腕上淺紫色的魚鰭動了動,道:「不疼了。」
目睹這一幕的隊員們:好像被什麼東西拍到了臉上。仔細瞧瞧,哦,是狗糧啊。
宗凜的目光被那個貝殼一樣大小的魚鰭吸引了。他抿了抿唇,到底忍住了沒去碰,移開目光問道:「你的腿……怎麼了。」
雖然在家裡的時候,他的愛人很喜歡讓他抱來抱去。但在外面的時候,一般不會主動要求他抱。
而且剛才見面的時候沈訣就跟他說,走路會疼。
沈訣感覺到了他的擔憂,道:「沒什麼大問題。只是異化得比較嚴重而已。」
海洋方向的異化,不適合在陸地行走。
而且,因為飛機上的空氣乾燥,他感覺口很渴。昨天他就在神殿裡喝了十幾杯冰鎮番茄汁,還不是很解渴。巫硯拉著海因走之後到現在,他還沒喝過水。
「有水嗎?」他轉了話題道。
宗凜很快給他取來水杯,倒了一杯溫水。
沈訣捧著水慢吞吞地喝了,又續了好幾杯,才感覺舒服了一點。
這喝水量怎麼看怎麼都不太正常。
但宗凜不說話,飛機上眾人眼觀鼻鼻觀心,都不太敢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