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哥哥幫幫我,我、我好疼呀……」謝拂衣無意識嗚咽著,終於還是忍不住起身顫顫巍巍伸手揪住姜映遙雪白的衣角,手指用力到泛白。
只是姜映遙有潔癖,他第一反應便是抽出衣角起身。
謝拂衣沒了支撐,半撐著摔在床沿上,他已經沒力氣了,蜷成一團自己抱住自己想要減輕些疼痛。
大概太疼了,而身邊的人卻沒有半點反應,小皇帝剛開始還忍住不想掉眼淚的心瞬間委屈得怎麼都忍不住了。
明明葉白蕭說以後都不會再有人打他、罵他的,可這才過了幾天,現在一醒來就渾身都疼,就算以前被人打的時候也從來沒這麼疼過。而對方卻不理不睬……
小皇帝又難過又疼,他哭的聲音並不大,只有一些嗚咽聲泄露出來,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個不停,整張漂亮的臉布滿了淚水,沾濕的黑髮貼在臉上。他的眼眶和鼻頭是紅的,臉色卻是白的,可憐至極。
姜映遙莫名心底一窒,看對方實在不像是裝的,不由得皺緊了眉——到底怎麼回事?傀儡蠱只要不催動,就不會造成傷害。
他伸手想要握住謝拂衣手腕給他探脈,沒曾想,小皇帝順著他的力道,滾到了他懷裡,攥住他的衣服像是要用力忍住疼痛。
他第一反應是要把人推出去,可是小皇帝疼得狠了,身體發抖,埋在他懷裡的悶悶嗚咽聲聽著實在可憐得讓人心軟。
姜映遙身體僵硬,他強忍著潔癖的不適,一手半抱住謝拂衣給,一手給他查探。
謝拂衣大概是小時候在冷宮裡天天挨餓受凍,造成了體質比尋常人弱了很多。所以傀儡蠱入體,才讓他受不住突然的刺激,反應這麼大。
姜映遙拿出一個精緻瓷瓶,給他餵了顆藥丸,隨即溫熱手掌抵住謝拂衣的脊背將內息傳入身體,才幫助謝拂衣壓住身體的疼痛。
謝拂衣鬆了口氣,他身體不疼了,意識漸漸清醒,當水霧朦朧的黑眸看清身邊的人並不是葉白蕭時,他身體僵硬,雙腳一個用力蹬踹自己已經爬到了床腳,害怕的黑眸警惕看著對方,「你是誰?葉哥哥在哪兒?」
姜映遙動作僵硬、微微頓住,他原本剛想把人推開,沒想到對方自己跑了不說,還踹了他一腳,腹部隱隱作痛。
他冰冷的神色落在謝拂衣身上,就見對方眼神更害怕了些,抱著小被子又往裡縮了縮。
害怕這種神色竟然會出現在小皇帝的臉上?
他能算天下大事,卻也不可能事無巨細。萬萬沒想到失憶竟然會對一個人的個性影響如此之大。
聯想到剛剛小皇帝埋在自己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姜映遙冷意莫名消散了些。
「他不在這裡。」姜映遙淡淡道:「我是姜映遙,你身體還沒好,以後你就住在這裡養傷。」
姜映遙懶得跟現在毫無記憶的小白解釋,等青鶴帶回七葉花,便能恢復記憶。到時候,再「引導」對方能否做一個好皇帝。
謝拂衣迷迷糊糊想起剛剛自己的確疼得很,是對方給自己吃了藥才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