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內,他剛到急救室門口,就聽到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傳來。
葉遲宴看到同樣失魂落魄狼狽不堪的謝庭白和謝淮蕭,一時間腳步突然像是有了千斤重,再不敢靠近分毫。
可他要弄清楚,那個人……
他紅著眼,快步上前揪住最近的謝淮蕭衣領,咬牙切齒道:「他人呢?到底怎麼回事?白天我走的時候,他還好好地,你們做了什麼?」
謝淮蕭像是沒有了任何活力,眼底一絲光亮也無,任由他推搡在地。
「是我的錯,我不該逼他……」他屈腿坐著,抬手捂住通紅的眼,沙啞嗓音哽咽,「他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葉遲宴身體一晃,他乾澀地道:「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一邊的謝庭白此時是最鎮定的,除了過分蒼白的臉色。他抬手將一封信遞給葉遲宴,「這是衣衣房間裡留下的……遺書。」
最後兩個字說得低而啞,幾乎像是從咽喉拼命擠出來的一樣。
葉遲宴太陽穴疼得突突地跳,眼前幾乎看不清,但這是謝拂衣最後留下的東西。
葉遲宴顫抖著手接了過來,緩緩看完——
原來他的心理早就出問題了。
在知道自己不是謝家的孩子時,他就開始提心弔膽,每日擔驚受怕地睡不著。
偏偏這個時候兩個哥哥卻還用這件事來威脅逼迫他。
而現在,他連最後一絲牽掛也被自己斬斷了。
這個世界,不再有任何留戀。
死亡,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
「你們一直在威脅、逼迫他?」葉遲宴通紅的雙眸冰寒,對著謝庭白也是一拳狠狠打了過去,「那些話也是你們逼他說的,他不是自願的對不對?」
謝庭白沒有躲,他身形踉蹌著站穩,唇角一片刺疼,他閉了閉眼,聲音淡而苦澀,「是,我們不該因為一己私慾就逼迫他,也不應該因為嫉妒你就用你的安危來威脅他……」
謝庭白知道,謝拂衣的死他們都脫不了干係。他自己心裡發疼,自然也不會讓別人好過。
他直直看著葉遲宴,「那你呢?最後一根稻草是你壓上去的!明明他喜歡的是你,可上午不過就是幾句話,你就相信了?你看不出他狀態不對麼?卻還對他說那麼過分的話?」
葉遲宴瞬間臉色慘白,腦海里閃過遺書內容——他的最後一絲牽掛也沒了。
所以,他是喜歡自己的。
是為了保護自己才說出那些違心的話語?
可他卻根本沒有看出來。
「是,是我該死……我有眼無珠蠢貨一個……」葉遲宴嘴唇顫抖,腳步踉蹌地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