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天花板上彈出一根混凝土棍子,打在趙書華天靈蓋。
趙書華腿一軟,倒了。
他倒記得季飛池是個傷患,沒讓季飛池撞在地上,而是選擇用自己的身體作為肉墊。
「痛死了。」趙書華下意識摸腦子,碰到一手血。
再看天花板上彈出來的棍子,竟然是圓錐頭。
圓錐頭棍子就差他和季飛池兩三厘米。
歐陽旦急得要死,跑離安全區域過來拖他。
趙書華到底是個年輕力壯的大學生,很快重整態勢,駝著季飛池繼續走。
他還有點擔心歐陽旦,本來她身體就不好,經歷這麼一遭,手術的風險豈不是更大。
不過這些是出去之後該考慮的事,現在他和歐陽旦和季飛池還是第七層的籠中困獸呢。
相互幫扶下,他們還是來到了安全區域。
本占有安全區最中間位置的楓鏡眉看他可憐,自發將最安全的位置讓給他。
安全區域說來也不是安全,只是正正好處於中間,沒有多少震感、沒有什麼物品,相較其他地方安穩一些而已。
震感最強烈的地方在有牆壁的地方,閉著眼靠牆估計可以體驗蹦蹦床的樂趣。震感呈圓狀,向圓心削弱。
趙書華有些累,只期盼中心不要再有什麼混凝土圓錐頭棍子掉下……啊。
他感受到頭頂熟悉的痛苦。
小學沒考第一自己逼自己頭懸樑的時候,是這種感覺;初中被班主任罵窮酸貨的時候,是這種感覺;高中第一次被歐陽旦幫著說話的時候,是這種感覺;大學第一次進便利店買衛生巾的時候,是這種感覺。
趙書華想起除這次外,最近的一次感覺。
他參賽的時候,他明明不想參加的。他很抗拒接受所謂的「百萬美元角逐賽」。
那群人說他的參賽理由是錢。
錢錢錢錢。趙書華需要錢,但趙書華不相信這群找上門來的人。
可是歐陽旦在,趙書華不得不答應。
是不是因為自己的不配合,所以比賽主辦方故意給自己安裝透明天線,讓混凝土圓錐頭棍子精準打擊呢?
他在自己頭上虛空摸一圈,沒摸到想像中的定位天線。
哦,好吧。
沒有外力影響的話,被棍子戳只能說明他時運不濟。
血流滿趙書華一頭一身,淺色衣服上的血本來就還沒幹,現在又添新的血。
先是自己在第八層的血,再是季飛池的血,再是自己的血。
炒菜的時候不能先放白菜根,再放白菜根。容易把先放的炒老,也容易讓後放的沒炒熟。
血液不同時沾染,也不容易同時干。
他想到歐陽旦還在他右邊,他不能往右邊倒。
男左女右,他喜歡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