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諾一時不察,被卷耳一骨碌撞倒,爬都爬不起來。
「你幹嘛?」
辛諾嘗試站起身,但剛才卷耳那一撞,好像撞到了他的傳導系統,導致「起身」這一條命令無法正確傳輸給身體各部,讓他只能四肢抽搐。
從卷耳的角度看上去,好像染了狗瘟的流浪犬。
「應該是我問你,」卷耳居高臨下看著爬不起來的辛諾,「你想對楓鏡眉做什麼?」
辛諾聽見卷耳這話立刻低下頭,心虛到不敢與卷耳對視。
他當然是要對楓鏡眉屍體進行制裁,包括但不限於分屍、剁碎、千刀萬剮等。這些工具辛諾的機械身體裡都有,足夠他在楓鏡眉身上發泄自己的怒氣。
但辛諾想不通,為什麼卷耳要阻止他,甚至不惜直接撞毀他的傳導系統。
「這只是一具屍體而已。」自己說服了自己的辛諾抬頭,竟然有勇氣與卷耳眼對眼了。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為什麼要為了一具屍體對他進行責罰?要知道,辛諾他可是現在唯一有行動能力的人。
一具屍體,真的能夠讓卷耳忽略不利於行的所有條件,不顧一切地去保護。
那只是沒有感覺的屍體而已。
卷耳看著辛諾的眼神不可謂不憐憫。
「傻B。」卷耳說。
學不會尊重他人,不是腦子有問題是什麼?
辛諾很憤怒,但他無能為力。卷耳撞的那一下太重了,傳導系統現在竟然還沒有恢復正常。
沒關係、沒關係,辛諾安慰著自己,卷耳沒啥行動能力,季飛池暈著,別看他卷耳現在這麼傲氣為了個死人對他這麼惡劣,等他發現自己沒有調查能力找不到出口,還不是得好聲好氣把自己請回來……咦?
辛諾的機械瞳孔在意識的反饋下緊縮——
他看見卷耳這個死瘸子竟然從輪椅上站起來了。
雖然冷汗涔涔,但卷耳確確實實站起來了。
「你、你不是殘廢嗎?」
卷耳卻奇怪地問他:「你不知道我恢復了一點嗎?來到第四層的時候我就站起來過啊?」
按理來說,一直監視著他們的辛諾不可能不知道卷耳能夠站起來。
多虧了之前辛諾給卷耳用的淨水,現在卷耳的神經部分已經恢復了不少,至少簡單的非長時間的站立行走都不是困難。
辛諾一瞬間訥訥無言。
他該怎麼說?建築中每一層都有監控器,但唯獨第四層,集團裝在第四層的監控器全部失靈,壓根顯示不出人類的身形。
將問題反饋給集團管事兒的,那個女人只知道打哈哈,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一句話不提修復監控的事情,活讓人以為那女人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