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只剩下他和三皇兄。
而三皇兄是一個殘廢,殘廢怎能繼承大統。
到了這一步,陸言已別無選擇。
可他內心,並不想就此認命。
迷茫之際,宣王爺再次前往南陀寺。
櫻花樹下依舊沒有傳說中的老嫗,但南陀寺有一位極為年輕俊朗的小師傅,年歲和宣王爺相仿,他的房裡還有一件極為不合身的狐裘。
據說那位小師傅從進入佛寺起,每天都會額外花兩個時辰為心中之人祈福。
那天,宣王爺沒有見到閉關的主持,卻在櫻花樹下見到了那位年輕的師傅,他對他說:「王爺如果不知道該作何選擇,那就跟著心走吧。」
當天,宣王爺神色輕鬆地離開了南陀寺。
第二天,繼位的人變成了坐在輪椅上的三皇子。
開創了大渝歷史上第一位身有殘缺卻繼承皇位的第一人。
醒來後的陸言變得十分消沉。
原來他曾經忘記的那些事,並不是無關緊要的事。
原來,他一直以為的兄友弟恭也只是他以為。
在皇家,怎麼可能有至真至純的兄弟情。
二皇兄和四皇兄並不是病死的,他們都是死於三皇兄之手。
甚至就連大皇兄和五皇兄的死,也不是他以為的,藥石無醫,因病而亡。
三皇兄的手段太過厲害。
直到此刻,陸言才明白,三皇兄從未對他出手,大抵也並不是以為兄弟情。
而是因為當初,是他讓人將三皇兄從冰冷的湖水中救了上來,如果沒有他,三皇兄失去的恐怕就不只是一雙腿。
更是因為,三皇兄知道,沒有他的助力,他這個雙腿殘廢的王爺無論如何當不了皇帝。
所以,他們之間,不過是利用罷了。
想來「陸言」早早就看清楚了,所以他才說「陸天陽」不需要也不能大有所為。
難怪外婆在去世前,要讓他「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對於大渝朝的種種過往,他確實該放下了,那裡,如今屬於「陸言」,於他再無關係。
陸言苦澀地搖了搖頭,目光落在胸前的玉佩上。
陸少城,原來他們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了糾葛。
那個被他背去普陀寺的小孩兒,那件狐裘,那個年輕的日日為他誦經祈福的小師傅,也被他忘記了,忘了那麼久。
直到這一世才想起來。
眼淚從眼眶低落,陸言喃喃低語:「陸少城,如果今生的緣分是你在佛前求來的,那你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就離開,對嗎?」
這一天是陸言的生日,按照計劃,今天陸楚天會向外界公布他的身份,他會是陸氏的二公子,他會擁有足以配得上陸少城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