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一鸣也接过壶,里里外外看好几遍,突然问道:“你刚才说的行活,你会吗?”
行活指的是更高端的活计,让锔瓷跟原本的瓷器融为一体的,只有厉害的锔瓷大师才能办到。
苏进从来不把话说满,他笑着说:“那还是得看瓷器本身的破损情况,再做打算。”
单一鸣深深看了他一眼,嘴里嘀咕了几句,叹了口气。
这个年轻人,真是让人心服口服!
苏进说:“锔瓷以前特别常见,经常有瓷匠走街串巷地吆喝。碗、壶、乃至陶瓷大缸,全部都可以修出来。但随着时代发展,渐渐变少,然后消失了。”
魏庆抢着问道:“为什么?”
苏进道:“因为工业发展,瓷器变便宜了。现在要锔瓷,还不如买个新的更便宜。新的还不留伤痕,更好看。”
他说得很平静,天工社团的学生们心情也很复杂。
对于普通人来说,瓷器变便宜,变得更日常当然是好事。但怎么说呢,这门手艺这么有趣,却因此消失了,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吧……
苏进也叹了口气,道:“工匠也好,工艺也好,本来就是随着时代发展而变化的。如果不能及时跟上,就会被淘汰,始终都是这样的。”
牌坊门口一时无声,不管是单一鸣,还是天工社团的学生,一时间都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彭书辛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道:“不错,锔瓷真精彩,留得值!现在我也该……”
他话没说完,巷子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声。不久,一个人跑了出来,叫道:“纪老昏倒了,快叫救护车!你们也让让,一会儿救护车好进来!”
纪老?
苏进一愣,立刻站了起来:“是6号院的纪奶奶?”
那个人皱着眉道:“可不是!”
苏进立刻就急了:“她怎么昏倒了?出什么事了?”
说着,不等对方回答,他就已经往里面跑去了。
彭书辛愣了一下,跟在了他后面。单一鸣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这段时间以来,只要他们在这里,纪老太太总会过来送水,顺便催他们休息一会儿,却从来不打扰他们。一来二往,大家都是有点感情的。
学生们也很着急,但想了想,还是照那个人说的,先把摊子收拢,让出了主要的道路。
苏进眉头紧皱,向着纪老太太家狂奔。
他不久前才从她家出来的,那时候老太太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昏倒了?还到了要叫救护车的程度!
他跑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6号四合院门口,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