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知道那时候玄极想到了什么,总觉得他有些走神,花眠都不确定那眼神到底是不是因为她。
……啊,烦死了。
“………………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花眠拧了拧帕子,自言自语道,“顾全大局,这四个字很还真是无比讨人厌。”
低头看了眼手里又是血又是青绿色膏药的帕子,花眠叹了口气,心中变扭得很,索性将帕子直接扔了。
接下来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所以一反常态没有像是刚开始想好的那样从玄极回来就粘着他……在外面磨磨蹭蹭等晚上,心情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些,头顶迎着月光往藏剑阁走,头顶玄鲸游过投下大片阴影,花眠抬起头看了眼藏剑阁已经亮起了烛灯,愣了下才意识到玄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寝宫了——
他居然也没有主动来找她一下。
花眠脚下一顿,那好不容易平息的别扭心情一下子被揭开伤口,瞬间又鲜血淋漓……花眠突然觉得,她怕不是被汐族圣兽的毒入侵了脑子,不然为什么整个人都患得患失的。
一盏茶的时间,慢吞吞蹭入藏剑阁。
花眠推门走进房间的时候,玄极正坐在厅里的书桌上看这些天积累下来的折子,那堆成山的折子让人怀疑人族的高层是不是吃饱了闲着尽折腾去了。
听见花眠推门而入的声音,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回来了”,花眠正赌气,没理他,反而习惯性地瞥了眼剑架,然后转过头正准备走开,想想好像哪里不对,又转过头认真看了一眼。
这一眼整个人都有点懵逼,因为她发现那原本应该在铸剑阁等着重造修复的剑鞘,又好端端地摆回了剑架上——
剑鞘上,那道裂口异常狰狞。
“……你不是把无归剑剑鞘拿到铸剑阁了?”花眠下意识问。
“你怎么知道?”玄极头也不抬地反问。
花眠心里咯噔一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想了想抿唇:“我听下人说的,你一回来急匆匆就把它扔到铸剑阁了……嗯,好大一条裂口啊,怎么弄的?”
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儿还要跟他演戏……花眠假装好奇指尖蹭过剑鞘上方的裂处,同时感觉自己背部的伤口似乎也被人抚摸过一样:自己摸自己,这感觉真的奇怪,且别扭得很。
花眠缩回手,转过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已经停下看折子,这会儿正稳稳坐在椅子上,双眼含笑看着自己——
看得人心中火起:“你笑什么?”
“没有。”
“心情那么好?”
“不。”
“剑鞘坏了你心情那么好?是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没这么想过。”
“那你怎么不拿去修?”
“原本是拿去了的,”玄极索性将手中那打从花眠踏入门中那一刻便翻开了,此时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折子扔到了一边,“但是想了下,重铸剑鞘固然是好,但是要入熔炉,上铁锤,高温烧制重新熔炼……谁知道对剑鞘到底是好还是坏呢,万一剑鞘本身不同意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