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顾红想也不想的回答,她三叔多有钱啊,还有她爷爷,老头老太太的钱都被三叔给哄走了,他帮着他们一点,那不是应该的吗。
“什么不一样,你三叔也有自己的家庭,一旦有了小家庭,更多的当然是经营自己的生活了,你放心,你男人不是那种糊涂蛋子,传宗他们也都成家立业了,当初我供他们,因为我是老大,他们还是孩子,但是凡事都有个度,现在我在无底线的帮他们,不是帮,那是害,再说了,咱们将来也会有孩子呢,我这个当爸的不得给孩子攒下厚厚的家底啊,尤其是姑娘,嫁妆得多攒点,省的将来随了你这个妈,看人家的东西都是好的。”
最后那句话让顾红有些气了,她闺女那必须随她啊,不随她难不成还随赵传薪这个爹不成,即便顾红再怎么违心,对着赵传薪那张脸也夸不出一个好字来,自己虽然也不好看吧,但是离丑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不过赵传薪的保证还是很让顾红开心的,也越发确信自己当初做下的决定没有错。
“行了,日头也不早了。”
赵传薪朝屋里走去,在经过顾红身边的时候,迅雷不及掩耳地将人一把报了起来,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卧室,他在农场待了十多年了,个子不高,身体可是十分健壮的,抱起顾红就和抱起一床被子一样简单。
顾红一时不备,惊呼出声,两条隔壁紧紧抱着赵传薪的脖子,意识到要发生的事,从脖子到脸颊都红成了一团,平凡无奇的脸在此刻也隐隐有了艳色,格外诱人。
“抓紧时间让咱们儿子闺女出来吧。”赵传薪颠了颠怀里的媳妇,显得十分迫不及待了。
两人笑闹着,氛围前所未有的融洽。
☆、回家
现在天气渐渐转暖了, 原本盖着的厚实的大棉被就显得有些过于笨重了,当初顾建业给闺女买的被子是那种可以拆卸的双胞胎被, 也就是一床被子里有两条被芯,每条都是四斤重的,加起来正好是八斤,足够大冬天使用, 等天气渐渐转暖后,就可以拆掉其中一条被芯, 过渡期间,在上头压些脱下来的棉袄之类的盖着,正好能在春秋天使用。
“你也真挺够意思的。”看着在一旁拆被子的顾安安,许双双忍不住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顾安安不明所以, 放下手中的活计,好奇的朝她看去。
许双双说出嘴里的话来就后悔了, 她也就是听好友金艺说顾向文似乎和顾安安的好朋友, 那个时常和她一起吃饭的小姑娘好上了, 一时有些不忿,这才脱口而出了刚刚的那句话。
等冷静下来仔细想想, 她这想法很站不住脚啊,往大了说她和顾向文压根什么关系都没有, 一开始就是自己先动的心,先犹的豫,往小了说,顾安安和她的关系就是普通室友的关系, 平日里偶尔会说些话,并不十分亲密,她凭什么要求顾安安当她肚子里的蛔虫,猜她每天在想些什么,并且努力满足她。
要是将她刚刚的反应和原因说出去,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她脑子有病。
许双双认识到刚刚的话是自己不对,可是又死要脸不肯道歉干脆就板着一张脸,也不敢直视顾安安的目光,当做刚刚说话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
出门在外,顾安安轻易都不喜欢和人争执,因为烦,而且浪费时间,看着许双双心虚的闭了嘴,刚刚她说的话也没有指向性,虽然阴阳怪气的,可也说明不了什么,因此顾安安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懒得再搭理她,专心整理自己手上的东西。
一直观察着两人之间的暗涌的金艺见状松了口气,她原本只是想要提醒一下许双双让她换一个目标,哪知道对方气性那么大,自己和顾向文压根就是没影的事,率先就吃上醋了,也不怕把自己酸死,一开始金艺还担心许双双说漏嘴供出自己,有些后悔自己的多管闲事,看着两人似乎没有要吵起来的征兆,这才放下心来。
“安安,你接下的时间还会回寝室吗?”相处的久了,杭腊梅也顾安安也熟悉了许多,总算不像一开始那样一直都闷闷的,不主动和人讲话了,只是她的性子还是内向的,说话的语调细声细气的,要不是顾安安耳力好,或许都听不清她到底讲了些什么。
只是这样的杭腊梅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上却有不一样的光彩,顾安安曾经旁听过俄语系的课程,当时教授请人翻译了一段俄文的小诗,那首诗还是班上的人头一次听,要将它翻译好,除了词汇量要丰富,在文学方面的造诣也是有讲究的。
当时那个教授叫的人正是杭腊梅,整个大教室里除了原本选了这门课的五十个学生,还有许多和顾安安一般,对这个俄文学发展史课程有兴趣的学生,当时顾安安都替她捏了把汗,担心她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自己把自己给吓死。
结果出乎顾安安的意料,杭腊梅不仅完整的将那首诗翻译下来,遣词用句都十分优美,声音虽然还是有些轻柔,可是一字一词都吐字清晰,配合着那首诗蕴藏的浪漫感情,听上去格外动听,在她翻译完后,教授和同学都自发鼓掌。
看着双眼发光,完全不同于平时那般羞涩的姑娘,顾安安都快要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也是那一词以后,顾安安觉得自己这室友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只要她能改变自己那个害羞怕人的毛病,或许她就能达成自己的目标,成为一个优秀的外交官。
一个学期快结束了,杭腊梅在顾安安时不时的鼓励下已经进步许多了,现在的她至少会回应别人的招呼,遇到熟悉点的人,还会主动问好,当然首先你得耳力好,听得见她蚊子叫般的问好声。
罗马也不是一天就建成的,反正到现在为止,顾安安对杭腊梅的改变还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的。
“应该不经常回来了吧。”顾安安笑着对杭腊梅说道,“现在课程也不多了,我应该会在家里复习期末考,咱们学校的奖学金还是挺高的,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拿到一奖。”
水木大学作为顶级学府,奖学金这一块自然是不会吝啬的,一等奖学金据传有一百块钱,二等奖学金八十,三等奖学金五十,还有鼓励奖,十块钱。
奖学金是按比例给的,顾安安他们临床医学这一届有四十八个学生,一奖一人,二奖三人,三奖五人,鼓励奖最多,足足有十五人。
说起来,只要学习努力,有一半的学生能够拿到奖学金,这年头对于大学生这的是很重视了,免学费不说,又是给补贴,又是提高奖学金比例,只要稍微挣点气,真的一点都不需要担心给家里人增加负担,没准还能贴补家里,给他们减负呢。
顾安安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拿三奖是一定的,只是一等奖学金就有些悬了,毕竟名额也就一个,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考试当天的发挥就是最好的。
“嗯,我也想拿奖学金,这样我就能给三个姐都添一条丝巾了,等咱们放假回家,天气正正好,走亲戚串门的时候,系着丝巾一定漂亮。”
杭腊梅没觉得顾安安说大话,或是觉得她的话有炫耀的痕迹,对着她点了点头,也表示了自己的期望。
顾安安知道杭腊梅有三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父母一视同仁,可是爷奶都是重男轻女的,总觉得她一个姑娘就不应该念那么多书,家里的钱都应该紧着弟弟来,要不是父母的立场坚定,加上自己出嫁的姐姐的支持,她怕是也念不到现在。
杭腊梅的弟弟比她小五岁,现在在年初中,也是花钱弟弟时候,她每个月省吃俭用寄钱回去,就是为了堵爷奶的嘴,让他们能看在钱的份上对她爸妈好一些,尤其是她妈,早些年没生弟弟,日子苦的就和那黄莲水一般。
杭腊梅每个月的补贴总是有限的,她省了又省,存下来的钱还是有数的,因此她也早早盯上了那笔丰厚的奖学金,她也没顾安安那么高远的志向,要是能拿到三奖,她就有回家的火车票钱,还能给姐姐们买礼物了。
许双双撇了撇嘴,她的成绩属于专业中游,拿个鼓励奖都得看当天的考运呢,更别提更高的一二三等奖学金了,因此听着顾安安和杭腊梅的话,在她带有偏见的耳朵里还是炫耀居多。
她家的条件没有金艺家来的好,却也不算差,反正领到的补贴都是她自己的,家里人不会来和她要,但是想要更多的零花钱,也不太现实,不像金艺,还有充足的生活费。
奖学金还真是不小的一笔钱,尤其是一奖,可是四五个月的补贴,普通工人三个月的工资呢,有了这笔钱,能买多少漂亮衣裳和首饰,能吃多少好吃的,最重要的还是他代表的荣誉,将来分配工作好一点的单位看履历的时候,自然是在这些学生里头先调。
许双双表现的再无所谓,心里也还是嫉妒的。
这年头的学习氛围浓厚,图书馆里的位置都是得靠抢的,多少学生自带小马扎驻扎在图书馆里,寝室十点熄灯,多少人打着手电筒如痴如醉的看着新的书册,许双双也不例外,她心高气傲,凡是都是想要争先的,可谁让能考到这所大学里来的都是外里挑一的天之骄子,有些差距,不是努力就能追的上的。
许双双就是属于那种努力却不怎么聪明的学生,之前在原来的学校估计是拔尖的,来到水木大学,尽力了几次,小考后的成绩排名让许双双的锐气都被磨平了,现在处于半松懈状态,还是学,却没有刚入学时候那种认真劲儿了。
金艺家里有关系,水木大学的毕业证只是一个加分项,到时候保准能被分配去她妈的那个单位,前途光明,金艺也就没有了什么奋斗的目标,加上她从小被宠到大,爱享受,当初根本就没有花太多的学习上,能考上水木大学,纯粹只是因为她聪明,即便那么懒,临时抱佛脚学了几个月也能有那么出众的成绩。
人变好很难,变坏却很容易,许双双和金艺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就被金艺给带过去了,两方作用之下,也就成为了现在的这个许双双。
不过好在无论寝室里的人到底都有什么小心思,当下最重要的还是期末考,因为课程少了,顾安安也饿专心准备考试,基本一个礼拜也就去寝室一两趟,寝室里显得相安无事。等到考试结束,顾安安也准备回乡去了,更不会有什么和室友接触的机会了。
期末考试的成绩会在假期寄回各自的户籍所在地,奖学金除了期末成绩,还有平时的表现,因此到底奖学金花落谁家,还得等开学的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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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桃子,你大姐挑的,甜的很,在上火车前都仔细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