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語聲惶惶,可還沒說完,季悠就插話了。
「胸口疼嗎?」
張姨:「……是。」
季悠:「那是心臟病哦。醫生說了,給爺爺餵兩顆隨身帶的藥,應該沒事的,不過保守起見,還是要叫一下救護車哦。」
張姨:「藥已經吃了,可是……」
她又被打斷,這次不是季悠,而是帶著濃重哭腔語無倫次的小星。
「爺爺他……嗚嗚……季先生……爺爺真的……你能不能回來……」
慌亂的情緒順著信號傳導過來,季悠終於慌了。
驚慌急切中,自己幾分鐘前對陸老爺子說的話一字字迴響在腦海里,讓他懊悔不已。
所有人都不關心他的直播,可爺爺是關心的。
培訓那一周,盧沛琪每次過來,臨走前爺爺都會鄭重其事感謝她教導自己。
剛上班那一周,每天下班,爺爺總會在飯桌上問長問短,一次又一次笑呵呵地鼓勵自己。
離開莊園的這段時間,雖然沒見過爺爺,可爺爺經常打電話過來,每次都不忘問上一嘴,工作還順不順心。
可莫名其妙的,自己剛才把所有的委屈和不滿,都發泄到了爺爺頭上。
唯一一個時時刻刻都關心著自己,讓自己依稀覺得師父就在身邊的爺爺頭上。
季悠緊緊咬住嘴唇,不自覺間,那粉白的唇.瓣便溢出血絲。
「你們別著急哦,我馬上回去。救護車叫了嗎,一定要叫的!還有陸文,張姨你也給他打電話哦,爺爺肯定希望他回去的……」
季悠說著,竟全然忘了和經宇就在身邊,知道握著手機的手被一股大力牽扯住。
和經宇的口罩逼近,季悠甚至能感受到其中呼出的淡淡熱氣。
「你就把我扔在這?」和經宇的怒火躥騰得非常快,「真把我昨晚的警告不當回事,真想讓天底下所有人都再罵你一邊不要臉的騷.貨,再被所有人吐一次唾沫?!」
惡意。
明明中了桃花煞毒,明明連上了煞線,明明對自己產生了明顯的占有欲,可季悠還是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惡意。
季悠短暫的怔愣間,一個壯碩人影飛快撲過來,把和經宇按到牆上,青筋鼓起的拳頭距離他的臉,只剩下一張薄紙的厚度。
「季先生,您沒事吧?」
胡司機問道,眼睛惡狠狠瞪著和經宇不放。
看清來人,季悠扶了扶不存在的髮髻,搖頭:「沒事哦,胡哥,快走吧,快帶我回去看爺爺。」
胡司機拳頭捏了又捏,終是撤開。
「季悠!」和經宇咬牙切齒地叫了一聲,可身體剛挪動一分,拳風又撲面而至,讓他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