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有人說媽媽醜八怪嗎?」
團團問了好幾次,見明曉露還是哭,費勁爬上.床後,小手緊緊抱住母親。
他也哭了:「媽媽不要哭,媽媽是醜八怪,團團也是醜八怪,有團團陪媽媽呢。」
仿佛在他心裡,「醜八怪」和男人女人一樣,只是一個物種的代名詞。
「二少爺,您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是我走神了沒看住……」
虛掩的房門外,德海滿心自責的同時,又止不住地發憷。二少爺趕到後,已經不言不語站在臥室門外很久了,那張銀色面罩上,看不出喜怒。
他只知明曉露嫁給和經宇後的悲慘遭遇,可耳聞和目睹,全然不同。那條至今沒刪除的直播視頻里,冰冷的診所,駭人的刀口……他無法想像和經宇該有多麼冷血,才會把年輕漂亮的明曉露困在其中這麼多年。
而二少爺,在短短時間內,好似不費吹灰之力般,把這一切還給了和經宇。
痛快固然痛快,但心驚,依舊心驚。
德海硬著頭皮,瓮聲瓮氣:「二少爺,都是我的錯,您罰我吧,罰工資或辭退,什麼都行。她……已經很可憐了。」
那雙白淨的帆布鞋終於挪開兩步,正對德海:「不,德海哥,你做得很好……比我要好。以後不用關她,她想去哪都可以,就是,還要麻煩德海哥陪著。」
德海一愣,回過神時,季悠已經走向外門。
「二少爺您……走了?」德海快步追上,「晚上還過來嗎?」
季悠搖搖頭,微微一笑,把防盜門關上。
月魄不解道:[月神大人,煞氣值一直在降呢,不用穩一穩明曉露的煞線嗎?昨天就沒來。]
季悠走進電梯,見裡面有人,用意識回道:[不用了。]
月魄:[為啥?]
季悠又搖了搖頭。
今天的姻緣眼已經開過,雖然沒辦法確認明曉露的煞線,但他有種隱隱的直覺,那條本就不粗的煞線已經斷了。
原因,也許是明曉露一夢黃粱後大徹大悟的痛楚。
坐上車,季悠給陳語打了個電話。喜悅之情隨著兩個姑娘嘻嘻哈哈的笑聲傳來。
陳語:「真沒想到,德海哥平時悶不吭聲的,關鍵時刻口才那麼好!小悠,明曉露怎麼樣,還好嗎?」
季悠也笑了笑:「好的,之前是我太想當然,有些決定,還是需要她自己做。」
他想起來視頻中,明曉露蹲在地上把臉埋進膝蓋痛哭時,手裡猶然捧著的那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