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中,屏幕上的弟弟微微偏動腦袋,直視鏡頭:「借用貴寶地,我想澄清兩件事。」
季暉眼皮一跳:「等等!」
不是說澄清和陸文已經離婚的事嗎,怎麼多了一件?
他驀然湧出不好的預感,可「等等」二字,對講機另一頭的人能聽見,於承泰也能聽見,季悠卻聽不見。
沒等於承泰發問,季悠已經繼續往下說,烏黑的眼眸直視鏡頭:「第一是關於我身份的事,我是季悠,視頻里確實是我。但我不是季家的二少爺,更不是禾子直播總裁季暉的弟弟。」
「大家去京市福利院查一下就知道,15歲前,我甚至不姓季,我的本名是——優悠。」
「我在血緣上和季家沒有任何關係,季珺奶奶出於憐憫才收養我。而且兩年前因為我犯下的大錯,季家已經和我斷絕關係了。」
這番話完全不在台本範圍中,讓於承泰一時間騎虎難下。這畢竟是直播,哪裡是說咔就咔的。
季悠看向鏡頭外的人:「小彬哥,麻煩你。」
於承泰下意識跟小彬瘋狂打眼色,可隔著墨鏡,小彬哪裡能看清他的眼神。
小彬走到季悠身邊,從腋下文件袋裡抽出一張紙,不確定地看向季悠。隨著季悠肯定的點頭,他默默嘆息一聲,將那張紙攤到鏡頭前。
一張戶口遷移的辦理回執,印章鮮紅,字字清晰。
「我做的事和季家,和季暉,和禾子沒有任何關係,這是我想澄清的第一件事。」
面色蒼白的青年縮在輪椅上,眸光平靜,嗓音有些虛弱,但依舊清凌凌的,不帶任何情緒。
【真的假的,給季家擇清責任,野雞能有這好心?】
【他看著確實也不像有壞心眼……】!
【歇了吧,此地無銀三百兩,我看野雞就是想拉季家下水!】
【附議。玫瑰大少雖然脾氣不咋地,但三觀還成,野雞鬧這麼大,網上也沒誰罵季暉啊。野雞就是故意把季家拉進戰場!】
……
啪!季暉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
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弟弟無論如何都反對在禾子上公開直播,不就是不願連累禾子,不願連累季家嗎?
怎麼就沒提前想到這茬!
「陸文,你別動,我先出場!」
跟對講機吼完,季暉又對耳麥吼:「於承泰,先別讓他往下說,我馬上就到!」
從業多年,於承泰到底經驗豐富,臨場反應極快。他先叫了一聲「季悠先生」,止住季悠的話頭,然後拿過小彬手裡的回執,不慌不忙走回道位置上坐下。
仔仔細細看著回執,似乎在辨別真假。
季悠微微蹙起眉:「這是真的。」
於承泰打哈哈:「我沒有懷疑季悠先生的意思,只不過節目公開播出,我得對節目、對觀眾負責。只是形式而已,季悠先生稍等我兩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