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姝不知道怎麼說,因為這種時刻,銀鑠需要的並不是剖析心理的小論文。
銀鑠突然笑起來:「哈哈…」
「難受別笑了,很難聽。」羅斯踢了她搭在外面的腿一腳。
方世傑挪著椅子過來,將她包圍:「是啊,我們都在這兒呢,你不高興的話,說出來,哭出來,或者打一架都行。」
頓了頓,他又立刻補充:「老大可以的,她會陪你打盡興的。」
嗯,至於他這脆皮身板還是算了,死道友不死貧道,挨揍的事老大上。
陳姝聞言,眼皮突突直跳。自己這幫假小弟,這才一年功夫就原形畢露了,什麼一輩子都要做她小弟啊,又是嚷嚷篡位,又是拿她當盾!
你小汁最好睡覺睜一隻眼!
她沖方世傑比劃了比划拳頭,方世傑假裝看不見。
銀鑠搖了搖頭,抱著陳姝的胳膊,蜷縮起來。
「不是…,我是真的開心…,解脫的開心,一身輕的開心,以後什麼都不用想,不用愁了的開心…」
久病床前無孝子。
她笑著笑著,眼眶就濕了,吧嗒吧嗒往陳姝的胳膊上砸。
「可是明天…」
明天是周六。
以前的每個周六,都是她要去看望外婆的日子,自從封校就停了,從春夏到秋冬,外婆不知道盼了多久,她也答應了外婆要帶同學們再去看她。
這好不容易等到外面解封了,學校也肯給開假條了,如果不是這麼個『意外』,明天她應該帶著朋友們再次路過花店,然後捧著鮮花,拿著自己新得的證書和獎章,帶給外婆看。
「明天原本我該去見她的。」
銀鑠開始哭,越哭越大聲,身子跟著抽搐,胡亂地流淌了一臉。
失去的感覺並不是第一時間最痛,而是在以後見到每個相關的事物,和來到每個相關的時間,記憶就鑽進腦袋,然後突然想起,再也見不到了。
直至這種細碎的片刻,就像不經意撞到了腳趾一般,綿密的針往心裡扎。
痛得幾近窒息。
以前那些苦,那些折磨,那些人性中被激發出的『惡念』,都變成了無盡的愧疚。
不愉快的事情也不再記得,腦袋裡一次比一次清晰的都是過去的美好。
而上一次見面,那時候聊到了什麼來著?
銀鑠陷入回憶,自己明明揣了那麼多錢,卻沒能在外婆活著的時候給她買上那麼一件新衣服,沒能帶外婆去看那些念叨過的山山水水,沒能把自己也出息了所接受的採訪,一等獎的榮譽,都帶過來給外婆親眼看一看,摸一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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