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棲殺不得江羨年,於是給她下了情蠱。只要江羨年對他動心,他就能操縱她自我了解,解開生死結。
明明恨不得千刀萬剮,卻要使出渾身解數求她真心。裝著裝著,戲外人成了戲中人,他先動了心,輸得一塌糊塗,最後連命都交出去了。
胯骨又開始癢起來。
洛雪煙隔著衣服輕輕撓了撓,將手探進衣服里,觸到一片硬硬滑滑的東西。
這兩天下雨,氣候潮濕,她的身上偶爾會生出鱗片。好在江家兄妹這兩天外出捉妖,不在府里,否則她還得提防妖身暴露。
在抓到太守府里的妖之前,她若是藏不住妖身,恐怕百口莫辯。
敲門聲伴著淅淅瀝瀝的雨聲拉回遊離的思緒。洛雪煙坐起來,理了理衣裙,以為是隔壁給她送話本解悶的小婢女,打開了門。
江寒棲的臉猝不及防出現在眼前。他換了件煙紫色的圓領袍,發冠配的是銀色並蒂蓮,蓮心含著一顆珍珠,渾身上下透著矜貴清冷。
洛雪煙推開門的時候恰好有風吹過,微風挾著雨絲涌到屋裡,一併把他身上的氣息也帶了進去。
清新冷冽的青木香氣混雜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洛雪煙心一緊,胯骨上若有若無的癢意無聲地提醒:他來得不是時候。她當機立斷想關門。
門關到一半,骨節分明的手抓住門框。
江寒棲上前一步,以身抵門,慢條斯理地收傘,笑著說道:「聽說洛姑娘因為我被禁足了,心裡過意不去,過來看看。」
沒有問句,慢悠悠的收傘動作卻帶著不容分說的強迫。
洛雪煙心裡沒底,不敢貿然請他進屋,把著門跟江寒棲僵持。他不說話,就那樣安靜地垂眸站在雨里。掛在長睫的雨珠砸下,落過鼻樑上那顆小小的痣,留下一道水漬。
洛雪煙率先敗下陣來,不情不願地鬆開手。
江寒棲前腳踏剛進屋子,手裡就被塞了兩個信封,一個寫著「養花指南」,另一個寫著「道歉信」。
洛雪煙擋在江寒棲身前,沒讓他繼續往裡走。她打開紙條,將早就準備好的悔過書展示給他看。躲是躲不過了,她只想趕緊把他打發走。
【經過反思,奴婢自覺理虧,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三日自省後決意改正,今後一定對江公子畢恭畢敬,如再僭越,任江公子處置。還望江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與奴婢計較。養追月要留意的地方都寫在裡面了,江公子看完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發問。】
「三日自省?不是才過了兩天嗎?」江寒棲看看紙條上的字,又看看洛雪煙。
洛雪煙猛地想起紙條是為三天禁足期滿準備的,天數對不上。
【奴婢當天晚上做夢,夢裡反省了一整天,糊塗寫錯天數了。】她硬著頭皮圓紙上那個錯誤天數。
「洛姑娘的字,」江寒棲頓了下,接著不緊不慢地說道,「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