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肚子上的傷沒事吧?」江羨年問道,山鬼在她面前捅江寒棲那一爪子歷歷在目。
「沒事,傷口處理過了。」
江羨年又把目光移到斜倚在他身上的洛雪煙,看到她衣服上的血,擔心道:「因因你呢?你傷到哪了?怎麼衣服上這麼多血?臉也好白。」
【沒事。】洛雪煙搖搖頭。江寒棲抱來抱去,把她的白裙變成了紅裙。
「你的嗓子……」
「舊疾復發,過幾天就好了,」江寒棲替洛雪煙解釋,接著問道,「你們是怎麼找到這的?」
「我跟江姑娘從南邊一路逃來的,那些精怪不知道為什麼不敢進這裡。」
「你們說那邊是墳場?」江寒棲望向墓碑林立的地方。
他和洛雪煙逃來的時候那邊罩著一層極厚的瘴氣,什麼也看不見。他只知道那邊有死氣,但不清楚有那麼多墓碑。
「對,好像都是為女子立的碑。」江羨年隨口報了幾個墓碑上的名字,聽起來都是女子的姓名。
洛雪煙看向江寒棲,他正好收回視線看向她,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想起那條鋪滿了白骨的陰森山路。
女死立石碑,坐南山望北天;男死鋪骨路,守死水馱高山。山鬼之怨,可見一斑。
裸露在外的肩膀上有一道猙獰的箭傷。傷口還在汩汩流血,流出的血匯集在一起,一點點聚成蓮花的形狀。
「好疼嗚嗚嗚,鳶婆婆我肩膀好疼。」山鬼疼得死去活來,身子不停在床上扭動,淚珠子一顆一顆掉在枕頭上,洇濕了枕巾。她的下嘴唇被咬破,血糊在唇上,和蒼白的小臉一對比,顯得唇更紅,臉更白。
鳶婆婆面色凝重地看著綻放在傷口上的血蓮。
傷山鬼的血箭非凡物。她拔箭的時候剪斷山鬼肩頭的血蓮,箭身化為一灘血水,淋了一床血。
她上好藥沒多久,山鬼又開始喊疼,她掀開衣服一看,一朵小小的血蓮在肩頭緩緩成形,而離她剪掉第三枝血蓮不過一個時辰。
鳶婆婆拉住山鬼的小手,把另一隻手伸到她嘴邊,說道:「是婆婆沒用,疼就咬婆婆的手,別咬到舌頭。」
山鬼把臉扭到一邊,想起在背後放箭的少年,用力捶了下床,眼底有金光一晃而過,怒道:「我要把那個混帳的眼睛挖下來祭北坡!」
「小孩子家家的不准說粗鄙話。」鳶婆婆戳了下山鬼的腦袋。
「我都這麼疼了婆婆你還說我。」山鬼委屈巴巴地拖長尾音,轉頭抬眼看她。
「疼還有力氣說話?」鳶婆婆不吃山鬼這一套,直接嗆了回去。
「婆婆……」山鬼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