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解風情,」謝無憂白了他一眼,對洛雪煙投去求助的目光,「快幫我勸勸他。」
「喝水一樣的。」洛雪煙給江寒棲倒了杯水。
「兩個人胳膊肘拐一塊了是吧?」謝無憂恨鐵不成鋼地給了她一個白眼。
江寒棲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水,才回道:「嗯。」
「受不了你們兩個。不喝算了,我自己喝。」謝無憂感覺掃興,手擺了擺,開了壇酒,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一飲而盡。
江寒棲看了眼謝無憂手上的繃帶,上面有乾涸的暗紅血跡,問道:「忘憂蠱什麼時候煉?」
「明天開始,大概需要三天。」
「你不多等幾天嗎?下完忘憂蠱,宋妙儀可就不記得你了。」
謝無憂嘆息道:「她身體撐不住了。」
宋妙儀是他喜歡了整整十年的人,他何嘗不想再多和她待一會?但是宋妙儀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她繼續喝藥了。
他想和她在一起,但更希望她可以好好的。
這幾天,他處理完族裡的事務就回到府里,看著昏睡的宋妙儀,一看就是大半天。他不知道用目光描摹過多少次她的眉眼,睜眼閉眼都是她。
他是個矛盾的人。江寒棲進山殺夢魂時,他巴不得他越快取到妖丹越好。可妖丹到手,他又埋怨江寒棲回來得太早。
忘憂蠱煉成之日,也是他和宋妙儀分別之時。
江寒棲替謝無憂斟滿酒,他拿起來,一口乾了,忽然開口:「沈景策死了,我跟宋妙儀這輩子再無可能。」
「若他還活在世上,我心裡還有點期待。萬一、萬一他某天變成負心漢了呢?我興許還能去爭一爭。我可以等,等很長很長時間。」
「可他沒有變心。他死了。他死在宋妙儀面前,在宋妙儀最愛他的時候!」
見謝無憂激動起來,洛雪煙想去勸勸他,卻被江寒棲攔住了。他對洛雪煙搖了搖頭,又給謝無憂續上了酒。
「我像個賊一樣偷了本該屬於沈景策的三年,和她做了夫妻。我應該知足的,我應該知足的。我本來不可能成為她夫君的......但是、但是,我還是捨不得她.....」
「我喜歡宋妙儀喜歡了整整十年.....」
「我捨不得她.....」
「真的捨不得......」
謝無憂說到後面甚至帶了哭腔,忽然一頭栽下,沒聲了。
洛雪煙被嚇到,要起身看他的情況,卻聽江寒棲淡淡來了句:「他以前是一杯倒。現在酒量還進步了,喝兩杯才趴下。」
「你怎麼知道?」洛雪煙感到詫異,她看謝無憂喝酒那架勢還以為他千杯不醉。
「幾年前一塊喝過,」江寒棲夾了個蝦仁,放到洛雪煙碗裡,「吃飯吧,他今晚醒不了酒。」
殺死暮天的那個夜晚,江寒棲給謝無憂匯報,卻收到了去酒樓吃飯的邀請。
他正好餓了,前去赴約。一桌子菜,旁邊放了兩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