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江寒棲蹭了蹭洛雪煙的脖子,覺得有些奇怪。往日他感受她的體溫會很舒服,但今天卻越來越難受。
「你躺回去,我給你換換毛巾里的雪。」洛雪煙想把江寒棲從身上扒拉下來,拽了一下,沒拽動。
「洛雪煙,我好難受......鮫歌,我要聽鮫歌......」江寒棲感覺腦子化成了一灘水,他什麼也思考不了,言行完全由本能支配。
他現在很難受。
蓮心針發作的時候也很難受。
洛雪煙可以讓他不難受。
「鮫歌對發燒沒用,你躺好,溫度降下來就不難受了。」洛雪煙這次用了點力氣,但江寒棲還是緊緊貼著她。
「鮫歌......我好難受......你為什麼不給我唱鮫歌.....」
江寒棲鐵了心要聽鮫歌,洛雪煙跟他說不通,只好敷衍地貼在他耳邊唱了段。
「舒服了嗎?」洛雪煙明知故問。
江寒棲搖了搖頭,又蹭了蹭她的脖子,還是覺得奇怪。
抱洛雪煙變得不舒服了。
他有些無措,抱得更緊了些,還是很難受。
「難受......」
「你發燒了,難受是正常的。你乖乖喝藥就好了。」
「喝藥?」
「對,你喝藥才能好得快。」
「不想吃藥。好苦。不要吃藥。難受。」
江寒棲語無倫次地傳達著身體上的不適。
他感覺像是有人往他骨頭裡灌了熱湯,熱得他頭昏腦脹,被苦味激出的唾液好像也要在瞬間被蒸發了一樣,奇異的苦味殘留在口腔里,胃似乎在往外冒著令人作嘔的苦氣。
他燒糊塗了,說出的話也像是被高溫蒸熟,每句都曳著尾音,像是在委屈。
怎麼燒成小孩了?
洛雪煙還是頭一次見江寒棲這樣,覺得好笑。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手機,不然她肯定給江寒棲錄像留念,當作教育他降溫添衣服的素材。
「好了好了,不吃藥,你躺好,我給你換換毛巾降溫。」洛雪煙去拉江寒棲,結果又被他抱住。
她連哄帶騙勸他撒手,他卻死活不放,一個勁說著難受。
我體溫比你高那麼多,你不難受誰難受?
洛雪煙生拉硬拽,還是沒能讓江寒棲從她身上下來。
她好說歹說,讓江寒棲放她換了毛巾里的雪,找了根髮帶,將毛巾固定到他額頭上。她轉身想起倒杯水給自己,一起身又被江寒棲纏上,一屁股坐了回去。
「我去喝水。」
「難受。」
「難受躺回去,別抱我了。你抱我更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