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住手的梁謙沉默了好半天,他沒有回答姜蕪的問題,而是突然撫摸上了她的臉。
「這是怎麼弄的?」
姜蕪目光閃躲了過去:「就是……不小心劃到了。」
梁謙或許不是什麼聰明的人,但一定是了解她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她在說謊,可見她不願意說,也沒有追問下去。
「我看一看,好不好?」
涼亭里的晚風,將屬於梁謙的氣息都吹了過來,那依舊是能讓她心安的存在。
想到楚凌不在這裡,她到底是妥協了,沒有出聲。
梁謙的手慢慢揭開了姜蕪臉上的紗布,那裡的傷口已經癒合了,但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痕跡,能讓人想像出,當初是怎樣的猙獰可怕。
姜蕪感受到男人冰涼的指尖,小心翼翼撫摸到了那傷痕上面。
他們原本是並排坐在涼亭旁邊的長木凳上面的,梁謙突然轉過了身子,看著他驟然接近的臉,姜蕪一下子愣在了那裡。
男人的唇貼到了那傷痕之上。
很輕,又很快地離開了。
「阿蕪。」他的聲音,仿佛是在嘆息,「我知道我沒本事,在你最難過受委屈的時候,不能在你身邊安慰你。在你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以後,什麼忙也幫不上。」
那話里的苦澀,仿若浸透到了姜蕪的心裡。她對著男人因為悲傷開始泛紅的眼眶,鼻腔也酸澀得想要流淚。
「可哪怕是什麼都不做,只是守著你,只是讓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也行。阿蕪,我沒辦法在這個時候離開你。」
姜蕪知道他的固執。
她所有想好的說辭,在這張自己愛著的臉面前,都說不出口。即使她知道,說不出口,其實對他,更為殘忍。
「你先走吧,我想靜一靜。」
姜蕪把他趕走了,自己一個人在那裡一直坐到了夜深人靜,才終於往房裡去了。
房間裡沒有掌燈,從外面看是黑漆漆的,就像她的人生似的,姜蕪想著,這個與楚凌有關的房間,讓她厭惡至深。
剛打開房門的一剎那,一隻手突然從裡面伸出,將她一把拽了進去。姜蕪被狠狠抵在了瞬間關閉的門上。
「倒也還知道回來。」黑暗裡,楚凌的聲音帶著冷笑,「我當真以為,你們夫妻二人,要小別勝新婚了。」
帶著濃濃醋意的話一說出口,楚凌自己都愣了愣,好在黑暗將他的表情都藏了起來。姜蕪更是沒有精力去分辨他的話,她只有對楚凌的憤怒,自己明明都那麼求他了,不要讓梁謙進京,為什麼梁謙還是來了?
然而指責的話還沒說出口,男人突然像是發了狂一般,一把將她臉上的紗布扯開。
其實那裡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姜蕪是故意每日都繼續蓋著的。
楚凌的唇落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