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就什麼也不要想了,吃過飯好生休息,明日我們一早起來就趕路。」
姜蕪不忍他擔心,強自鎮定地點了點頭。
兩人簡單地在農戶家裡用過飯後,就在他們準備的房間裡歇息了。
他們是躺在一張床上的,梁謙躺得很規矩,在外側躺得平平整整,手更是安安靜靜地放在腹部。
姜蕪側頭看了他一眼,男人馬上感應到了,也看了過來。
昏暗的屋裡,只有皎白月光流淌在他們的身上,鄉下人睡得早,寂靜的夜,除了時不時傳來的狗吠聲,就只有田間的蟲鳴蛙叫。
一瞬間,就仿佛這些時日,什麼也沒有發生,兩人又回到了從前。
哪怕是知道還在逃亡的路上,姜蕪的心,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得到了寧靜。
「我好想明珠。」她悶悶說道。
梁謙側過了身與她對望,以往的時候兩人只要是躺在床上,他都是要緊緊抱住人才行,哪怕是夏日裡會被熱得夠嗆的姜蕪嫌棄。
可是這會兒怕她心生牴觸,梁謙也沒有再親密的動作。
「書信已經寄給了陳伯,他會帶著明珠跟我們匯合的。」
姜蕪沒有那麼樂觀,她往梁謙那個方向挪了挪。橫在他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消失不見。
男人的眼睛,哪怕是在夜裡,都因為她的靠近亮了幾分。
姜蕪被子下的手,拉住了男人的半截衣袖。
「梁謙。」
「嗯?」
兩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都尤其溫柔。
姜蕪閉上了眼睛:「對不起,若不是我……」
若不是自己,這人也是清風明月的君子,仕途得意,是一方百姓敬仰的父母官,身側佳人相伴,何至於淪落至此?
梁謙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麼,姜蕪話還沒說完,他就一把拉住了姜蕪的手,阻止她說下去。
「若不是你,」他笑,「我這半生,算是白活了。」
久違的甜言蜜語,將姜蕪逗笑了。
也許是這幾日的奔波確實太辛苦,又擔驚受怕得沒睡過好覺,這會兒放鬆下來,困意確實來襲了。
姜蕪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隱約間聽到了梁謙的聲音。
「阿蕪,你是被傷害的人,你沒有任何過錯,所以,不要覺得對不起。」
已經半夢半醒的姜蕪沒有認真思考,只是嘟囔了一聲。
「梁謙。」
「嗯?」
「明天早上叫我。」
男人似乎是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