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送來這裡的信都不曾間斷過。
姜蕪自然是支持丈夫的理想抱負的,可即使如此,也在冬里楚凌病了以後跟他惱了。
案桌前的楚凌還是被她趕去床上的。
「身子才是本錢,」她一邊說著,一邊氣勢洶洶地給楚凌狠狠又壓了一床被子,「你都病成這樣了,就少操心了,好好養著!」
姜蕪還是第一次意識到,強悍如楚凌那樣的人,居然也會生病。
男人倒不會像她風寒時那樣折騰得起勁,哼哼唧唧的,但也明顯乖順了不少,眼裡的凌厲散去,狹長的鳳眸居然顯露出幾分清澈。
姜蕪跟那眼睛對上,莫名就沒了脾氣,還有些好笑。她戳了戳男人的臉:「好了,以前是紙老虎,現在真成病貓了。」
帶著涼意的指尖拂過滾燙的皮膚,激起一陣陣戰慄。楚凌在她指尖離開之前抓住了她的手。
他笑:「也只有你會這麼說了。」
愛一個人會讓自己想要變得更加強大,但同時,也會變得更加軟弱。就像楚凌,曾經的他肯定想不到,病了也就算了,可他居然會像現在這樣,因為生病而渴望著妻子的關心。
姜蕪投來的關切眼神,讓他的心情塌陷一般的軟乎乎的。
跟他們那兩個孩子估計有得一比了。
「你現在覺著怎麼樣?」姜蕪問他。
「還好。」楚凌頓了頓,又看向身上的三層大棉被,「就是有些重。」
哼,姜蕪不僅沒有拿走被子,還自己壓了下去。
從楚凌的角度,只能看到姜蕪的小半張臉。
他想起姜蕪來這裡後養的貓,每天早上都要跳進來壓在他們的被子上,也是這樣,趴在胸口。
楚凌伸手將擋事的被角往下,露出整張小臉。
「還重不重?」姜蕪問他。她能感覺到,男人的呼吸都是燙的,像個小可憐似的,她心中莫名憐愛。
「不重。」
「那可不行,」姜蕪將手放到了他的臉上,「你得感受到重。我的重量,孩子們的重量,你都得好好感受著。所以,你的身體不能有事,知道嗎?」
楚凌失笑。
「好。」
可那對於他來說,該是怎樣甜蜜的重量,因為負擔著這樣的重量,才能讓他覺著自己活著,才能知道這世間,他並非孤身一人。
***
到中元燈會那會兒,楚凌更忙了。
這日家裡來了好些人。
姜蕪對他的事情過問得不多,只知道新帝羽翼漸漸豐滿,在楚凌不在的這段時間建立新勢力,不斷排除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