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設想過千萬遍,大刀落下的那一刻,還是比想像中的疼上千倍萬倍。
「要去哪?你的女兒,你的夫君就在這裡。你還能去哪?」男人越抓越緊,「你哪也不能去。」
姜蕪根本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滿腦子只有明珠的身影:「滾開!我要去找明珠,你滾開!」她的手去打、去抓,用盡了一切辦法想要擺脫禁錮。
掙扎間兩人都已經滾到了地上,一不小心碰著了旁邊的桌子,上邊的的一個花瓶被撞得晃蕩了兩下,眼看著要掉下來,楚凌的手立刻護在了姜蕪頭上。
花瓶砸過他的手後又落到了地上,一聲清脆的聲響,碎了一地。
姜蕪還是沒有察覺,她現在只有離開這個男人的念頭,因為太過著急,她甚至狠狠咬住了禁錮著自己的手。
她咬得毫不留情,在楚凌的手上留下了兩排牙印,楚凌也只是皺了皺眉,他小心地把花瓶的碎片都擋在身後,防止姜蕪碰到了。
「娘親?」
突然的一聲呼喚,讓對峙中的二人都愣了愣,楚凌沒動,卻是姜蕪,僵硬了好一會兒後,緩緩看過去。
站在門口的,是明珠與楚燁。
今日楚凌回來之前,姜蕪就已經傳過話,讓他們晚上不用過來。
對此,兄妹二人都不太高興。
「這命令肯定不是娘親傳的,」念茵忿忿不平,「父親就是想借著生辰獨占娘親。」
娘親只有一個,可是想獨占娘親的人好多啊。
楚燁的想法與她也差不了多少:「明明家裡人的生辰,大家都是一起過的。」
若是父親的生辰可以讓母親單獨陪著,那大家的,豈不是都可以?
這話點醒了念茵,她眼前一亮:「對啊!父親生辰,我們做兒女的哪能不聞不問呢?當然是要去祝壽啊!」
楚燁沒有表示否定。
母親病了的這些時日,念茵還能天天纏著她同吃同住,他卻只能日裡探望,所以其實比念茵更想見到母親。
兩人對視一眼,俱是心照不宣,便打著這樣祝壽的由頭,心安理得地往母親院子裡去了。
誰也不曾想,看到的是這樣的畫面。
「父親,」楚燁的臉色已經在那一瞬間冷了下來,「你對母親做了什麼?」
在兩人的印象里,父親與母親的關係,向來是好得不得了,甚至連一次爭吵和眼紅都沒有過。
便是娘親偶爾生悶氣了,只要父親哄一哄,她也會馬上消了氣。
可是現在,那兩人的氛圍,絕不是夫妻小打小鬧那麼簡單的,滿地的碎片裡,到處都是鮮血的痕跡,地上的兩人都很狼狽,娘親就像是一隻幼獸一般撕扯、吼叫,她一直在叫著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