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蕪垂眸,心中湧出說不出的失望,她的腦海中驀然閃過一句話。
「我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放棄你。」
仿佛有誰對自己這麼說過,仿佛無論什麼時候,只要自己伸出手,那個人永遠不會推開。
姜蕪拉回了自己的思緒,罷了,她問這個,原本也不是真的要莫陽舟帶自己走。
無非是讓彼此都能看清,他們眼前的道路就是如此。
「我都已經問完了,現在該你解釋了。」
莫陽舟一愣,他大概沒想到姜蕪還願意給他解釋的機會,他像是準備了很多話:「夫人……」
可是才開了個頭,就被姜蕪打斷了:「我只是想讓你解釋,明珠是怎麼回事。」
這話像是又問到了莫陽舟的死穴上,男人臉色蒼白得辯駁不了一句。
這事姜蕪其實不應該管的。
「她只是個孩子,不應該被仇恨、殺戮占據所有,她應該有屬於她的人生,這才是你這個父親應該做的。」
這是她最後能說的了。
姜蕪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在走廊里看到了明珠。
她懂明珠的心思,所以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在經過之時,將一早準備好的藥瓶,放到了她的手中。
「以後記得自己也要塗,女孩子留疤不好。」
明珠呆愣愣地看著這麼說完就擦身而過的母親。她想起讓父親來之前,男人苦笑著說:「你不了解她。」
可是她只是想讓母親與父親解除誤會。
為什麼,母親好像更遙遠了?
***
姜蕪沒有離開,她真的在戲樓里聽起了戲曲。
底下咿咿呀呀地唱著,她聽著聽著,卻走了神,回過神後沒聽兩句,思緒卻再次跑了。如此幾次三番後,她突然叫了一聲:「初一。」
一個身影應聲出現,還真是好久不見的初一。
姜蕪看看他,又左右看看四周,心中真的好奇他是從哪冒出來的。
「夫人。」
這人一板一眼地回他。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些時日了,」初一說完後,似是思考了片刻,大概是沒忍住,還是問了,「夫人什麼時候發現我在的?」
「嗯?不知道,」姜蕪想了想,「就是突然覺著,你好像在旁邊。」
說起來,姜蕪討厭這儈子手就像討厭楚凌一樣,可很奇怪,剛才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聽他這麼說,表情萬年不變的男人,目光有一瞬間的閃爍。
只是姜蕪並沒有發現,她也許是真的太無趣了,往椅靠後邊躺了躺,讓自己更舒服了一些,才繼續與他說話:「你們家大人,真因為跟你比武輸了,就把你調走了吧。」
「不是。」
其實只是吃醋了夫人對自己片刻的接近與信任罷了。
姜蕪明顯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