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兩邊都是屋子,莫陽舟是站在昏暗的走廊里,頭頂暗黃的燈影打在他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姜蕪卻莫名地能感覺到。
憐惜、糾結、心疼,那樣複雜的目光,遠遠落在自己身上。
姜蕪沒有青陽說的,曾經與他夫妻,甚至是共同遇有一女的記憶,但他們同樣相處了五年。
她知道,無需言語,莫陽舟也能懂得她的意思。
這般沉默了有一會兒後,男人抬步,向她走了過來。
光影隨著男人的靠近起伏不定地打在他的臉上,溫和的面容上,是姜蕪熟悉的笑意。
「阿蕪,」他這次,沒有再叫夫人了,阿蕪兩個字,他說得像是千百次叫出口過那般熟練,「你的喉嚨受了傷,需要些時日恢復,暫時不要說話。屋裡有筆紙,若是想說什麼,你可以寫下來。」
他說著,視線低垂下來:「怎麼沒穿鞋就出來了?」
裙擺浮動的時候,她沒穿鞋的腳時隱時現。男人臉上閃過心疼,想要抱她進去,剛彎下腰,卻見姜蕪連連後退了兩步。
在他作為姜蕪解悶之人的存在的時候,姜蕪明明不會牴觸這樣的接觸的。
莫陽舟身形頓了頓。
那不遠處的面具男人早就一轉身不見了蹤影,姜蕪見狀轉身,自己向屋裡走去了。她只是傷到了喉部,身體虛弱了些,倒還不至於走不得。
每個人都在真真假假地騙她,在得到真正的記憶之前,她並不能再全然地相信任何人。
莫陽舟隨她進了屋裡才發現了床邊並沒有鞋。
「抱歉,」他馬上道歉,「是我疏忽了。」
說著出去了,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大概是他在跟下人吩咐著什麼。
姜蕪坐在桌邊,桌上果然備好了紙筆。
莫陽舟再次進來的時候,就見女人已經提筆沾墨寫下了第一句話。他走近便看見了紙上的字。
「明珠在哪裡?」
她甚至不關心這是在哪,不關心那天后續的事情,首先想到的還是明珠。
只是在寫下這句話後,姜蕪心中不知怎的,又生出幾分像是「近鄉情怯」似的忐忑,不自覺抓住紙,被揉皺了的紙被她緊緊捏在手裡。
莫陽舟笑了笑:「你放心,我已經通知了明珠了。她很快就會過來這邊的。」
說著,人已經蹲下了:「阿蕪,」他始終不願再叫那個象徵著她是別人妻子的夫人稱呼了,「來把鞋穿上。」
姜蕪低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