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裡只有一張小紙條,上面有一小段文字:
——小唐哥哥,我爸爸死了,家裡還欠了很多很多錢,我們可能沒辦法再繼續給你寄錢了。這是我今年過年的壓歲錢,我已經用了一些,還剩下一萬多塊錢,都給你了。對不起,小唐哥哥,爸爸不能兌現他的承諾了,這是我代替他,最後一次給你的資助。你一定要好好學習,努力考上大學,我相信你將來一定會很有出息,賺很多很多的錢,讓爺爺奶奶過上好日子。
代我向爺爺奶奶問好,有機會的話,我會去看你們的。
祝你一切順利,許蘭亭留。
字跡稍顯稚嫩,但字體清秀,規規整整,看得出來是認真練過書法的。
許蘭亭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字,她盯著紙條上的字看了好半天,目光被「小唐哥哥」四個字牢牢鎖住——
熟悉,又那麼陌生的稱呼。
好半晌,她終於回過神來,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你,你是……」
她和這張臉朝夕相處了半年多,已經將它刻進了腦子裡。
鋒利的眉骨,挺直的鼻樑,深邃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就連耳朵旁的那顆痣,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可這一刻,她卻莫名的感覺到陌生。
她的視線在他臉上一寸寸游移,依稀從這冷硬成熟的臉上,看到了一張久遠記憶里,已經有些模糊的臉。
那時的少年,青澀稚嫩,身形清瘦,臉頰卻帶著點兒嬰兒肥,即便面無表情,沉默著不說話,依然給人一種鄰家哥哥的親切感,和他現在冷峻、生人勿進的氣質天差地別。
唯一相似的,是這雙眼睛,同樣的深沉、偏執,望向她時,一樣的亮如星辰。
許蘭亭愣了很久,看著他的臉始終不敢相信,「你,你真的是當年的小唐……」
她頓了頓,才吐出後兩個字:「哥哥?」
唐厲行緊張的臉色忽然放鬆了,唇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看著卻是那麼苦澀、心酸,「我以為,你已經完完全全把我忘記了。」
「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啊?」許蘭亭終於接受了這個消息,伸手捶了下他的胳膊,「唐厲行,你可真能忍啊,我們都結婚半年多了,你居然能一直憋著不告訴我。唐厲行,你……」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現在的心情很複雜,震驚於他們這奇妙的緣分,高興於時隔這麼多年還能與舊人重逢,憤怒於他對自己的隱瞞,還有很多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以至於她的腦袋一瞬間空白。
「因為你說過會永遠記得我。」唐厲行晚上喝了酒,猩紅的眼中,是記憶里熟悉的偏執,而一向克製冷靜的他,此刻嗓音低啞,暗藏著委屈,「是你說過會永遠記得我,可是許蘭亭,你怎麼可以把我忘了?」
許蘭亭腦袋還是懵的,但聽到他這句話,隱約記起,自己年少時,好像真的跟他說過這句話,心裡那點兒憤怒忽然消散了,反而被愧疚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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