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蘭亭有些不可置信,又惶恐得不行,「方便是方便,就是我那都是些小打小鬧的,過家家似的,完全談不上藝術,怕耽誤了您時間。」
「我學習陶藝,也是從小打小鬧過來的。」
胡景山看著她,經過歲月沉澱的目光,從容淡然,又給人無限的力量,「你做出來的瓷器能不能稱為藝術,在於你自己,你覺得在過家家,它就是你的玩具,你覺得它是藝術品,那它就有藝術價值。」
最初決定學習陶藝,許蘭亭並沒有想過什麼遠大的理想,只是想做著一分喜歡的工作,平平淡淡地度過漫漫餘生。
後來,無數人在她面前,或真心或假意的稱她為藝術家,她也只是笑著應和,從沒往心裡去。
「藝術家」這個詞對她來說太遙遠了,不是她這種普通人能觸及的。
而胡景山的這番話,忽然點醒了她。
小半生的瓢泊,讓她嚮往平淡安穩。
可認真想起來,她從小就不是個安分的人,她喜歡新鮮事物,喜歡動盪不安又充滿刺激感的人和事。她內心有一團火把,她絕不會安於現狀,更不會甘心止步不前,她的追求只會更高。
許蘭亭心裡的火把燃了起來,「好,我帶您去。」
完成「冰之火」的購買手續後,胡景山如約跟她合了張影,然後跟她一同前往工作室。
下車後,胡景山看著門口牌匾上的字,輕聲念道:「亭·留。」
「這是根據我的名字,取了個『亭』字。」許蘭亭解釋。
「名字不錯,很好聽。」
「謝謝老師。」
店內有顧客,朱雨倩正在招待。
胡景山也緩慢踱步,一一看著展示櫃裡的作品。
許蘭亭誠惶誠恐的跟著她,時刻關注她的表情,試圖從她臉上看到她對作品的看法,奈何她始終保持淡淡的神情,完全琢磨不透。
途中,有一對小情侶進來,說是要定製一個擺件。
朱雨倩來叫許蘭亭的時候,她小聲的說一句:「你先給客人倒杯茶,讓他們稍等一下,我一會兒就過來。」
「你先去招待客人吧,我自己看看。」胡景山說。
「行,那您有什麼問題再叫我。」
許蘭亭走到會客區,笑容滿面的坐下,「你好,我是老板許蘭亭,請問你們需要定製什麼樣的擺件呢?」
「是這樣的,我們剛結婚住進新家裡,玄關的位置有一個很大的柜子空著,我們想擺個藝術品,個性一點的花瓶,或者純擺件兒也行,但一定要簡單大氣。」
「方便看一下你們家的裝修風格嗎?」
「方便的,我這有圖片……」
足足溝通了半個小時,終於敲定了大致的設計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