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厲行睫毛輕顫了下,嘴角浮現一抹自嘲,「我回去能幹嘛?又幫不上什麼忙。」
「怎麼會幫不上忙呢?你的PTSD都好那麼久了,現在能拿刀、能拿鍋鏟,做的菜也超級好吃。陳肖也說了,你現在的手藝還保持著以前的水準,完全不輸那些大酒店的大廚。」
「以前的水準!」唐厲行輕笑了下,「研髮菜品,其實就是創新,只是保持著以前的水準,是沒辦法創新的。」
許蘭亭說不出話來,心裡酸酸的,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
唐厲行看出了她在自責,攬過她的肩膀,語氣輕鬆道:「不瞞你說,剛失去味覺的時候,我感覺世界都塌了。陳肖勸了我無數次,說『亭外亭』的研發團隊已經很成熟了,少了我照樣能轉,讓我想開點兒,找些感興趣的事兒打發時間。」
「可我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天天跟自己較勁兒,靠酒精和煙來麻痹自己,過得醉生夢死的。即便後來,我打起了精神去公司上班,但我心裡依然是迷茫、空虛的,直到我重新遇見了你。」
「亭亭,我知道你擔心我,我也不怕告訴你,沒有味覺,不能參與新菜品的研發,是我的一大遺憾,但能重新拿起鍋鏟給你做飯,對我來說,已經命運的饋贈了。」
許蘭亭又難過又感動,「可我不想把你困在我身邊,我覺得你應該站在更大的舞台上。」
「給你做飯,就是我最大的舞台。」
「可是……」
唐厲行捧著她的臉,在她唇上親了親,「我本來就是因為你選擇了這個行業。幾個月前,我甚至都不敢想像,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為你做一頓飯。承蒙上天的憐憫,我又能做飯了。餘生只給你一個人做飯,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回歸初心呢?」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動聽的情話嗎?
許蘭亭知道,她應該堅持自我,幫助她的丈夫正視內心真正的需求,可她還是輕易淪陷在他的溫柔里。
她鼻腔泛起陣陣酸意,故意嗔怪道:「老公,你這樣下去會把我的嘴養刁的,我以後離不開你了這麼辦?」
「那就不要離開,永遠待在我身邊。」
她也想永遠待在他身邊,每天早上醒來就能看到他,晚上與他相擁睡去,享受他用心準備的一日三餐。
可是——
許蘭亭想起了胡景山,那個慈祥和藹的老人。
陶藝展已經過去一周了,還有三天展期結束,胡景山就會回北城。
這幾天,許蘭亭一直在考慮她的提議。
她不是為了藝術而學的陶藝,現在卻有了成為藝術家的野心。
而胡景山是陶藝屆知名的藝術家,如果能跟著她學習,算是真正走上藝術這條道路。
可她也是真的放不下這裡的一切,放不下張水蓮,放不下唐厲行,放不下她一心創辦的『亭留』,放不下這座熟悉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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