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什麼藝術,不認識胡景山,也不懂許蘭亭所謂的追求,只是女兒第一次離家這麼遠,也不知道去多久,想想心裡就不是滋味兒。
但她也只是念叨了幾句,還是尊重她的選擇,囑咐她照顧好自己。
陳玉鵑一個月前從家裡搬走了,劉念佳接她去了上學的城市一起生活。
許蘭亭覺得不對勁,打電話問徐盛才知道,他們倆分手了。
早就囑咐過他,結果還是搞成這樣。
許蘭亭氣得臭罵了他一頓,完了又打電話和劉念佳聊了聊,好在念佳的狀態不錯,說他們倆和平分手,讓她別擔心,還像以前一樣把她當妹妹。
媽媽都接走了,還怎麼像以前一樣?
她接受了這個事實,囑咐劉念佳照顧好自己和陳玉鵑,有什麼事兒就聯繫自己。
一個月後,許蘭亭交代好「亭留」的事兒,正式啟程去了北城。
唐厲行送她去的,陪她見了胡景山,安頓好她在北城的起居,才回到江寧,正式投入「亭外亭」新菜品的研發。
拜師儀式結束後,許蘭亭終於大膽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師父,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優秀的陶藝人這麼多,您為什麼會選擇我這個菜鳥?」
胡景山笑得慈祥和藹,「任何專業的佼佼者,都是從菜鳥過來的,他們的優秀,都是經過日積月累的打磨,才換發出來的光彩。只要你肯用心鑽研,假以時日,你也會是箇中翹楚。」
「那您是看中了我哪一點呢?」
「看中了你對陶藝的熱愛,以及,你買走的『冰之火』。」
許蘭亭不明所以,「冰之火?」
胡景山喝了口茶,慢悠悠道:「『冰之火』,是我入行三十多年以來,人生中第一件展出的作品。」
「三十多年?」
許蘭亭驚了,沒想到那隻花瓶居然比她還大!
「是啊,它在我家已經積了三十年的灰了,再放下去就要成古董了。三年前,我整理舊物的時候又看到了它,決定重新拿出來展出,看看能不能遇到有緣人,而你,你是唯一一個看中它的人。」
「是嗎?那我可太幸運了。」
胡景山笑了笑,靠著椅背回憶起過去:「其實,『冰之火』展出那年就被人相中了,結果他聽到我的名字後,就是我的本名『胡小蓮』,又看我是個毫不起眼的婦女,便打消了念頭,還當著我的面說,女人就是小家子氣,成不了大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