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已留了遺表,託付在可靠之人手中。若是發生了對方所說的這種情況,那人自然會現身……
「你竟要她做親自殺害摯親的兇手?」
「我……」楚懷安俯身而拜,臉上愧色更甚,「懷安絕無此意。」
楚令儀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息著請他起來,「前塵已往,不必再談,我也不會放在心上。只盼你以後珍重自身,莫再鑽牛角尖。」
「唯,多謝郡主教誨。」
「不敢談教誨,只是虛長你幾歲,想多說兩句罷了。」
他垂著眸子,「……我知阿姐是為我考慮。」
楚令儀莞爾,眼前人還是第一次喊她姐姐。不過,這服軟示弱的姿態,怎麼越瞧越眼熟?該不會是跟今上學的吧。
府邸主人一挑眉梢,請他重新入座,「王爺喝什麼茶?」
「自是客隨主便。」他忽而抬起了頭,遲疑道:「郡主能給我說說靈……陛下的事嗎?」
楚令儀揚唇,又記起剛剛那句阿姐——原來是有事相求。
「王爺想問什麼?」
*
一番整頓吏治之後,底下的群臣百官們在戰戰兢兢之餘,也不由得對御座上的皇帝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這可不是那位軟和的熹寧帝了。
此前那些故作姿態,意欲拿捏新君的老臣立時便歇了心思,不約而同地乖順了起來,然後……有了另闢蹊徑的打算。
也就是將自己的子侄塞進皇帝的後宮裡,給人吹枕邊風。
一來呢,表示自己的順服;二來嘛,如今後位正好空懸,若是自己家送進去的青年才俊真入了皇帝的眼,那麼整個家族都能更上一層樓。
於是,勸皇帝擢選才俊、廣開後宮的摺子,也就越發多了起來。
皇帝對此置若罔聞,全部留中不發。
——開什麼玩笑?往後院裡養男人是要花錢的。
她可沒有錢花在閒人身上。若要底下的臣子廉潔奉公,那麼這俸祿總得往上提一提,讓人能夠養家;若要邊疆的將士有戰力,那麼軍餉、戰備必不能少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比選秀緊要?況且,她現在的清閒日子過得好好兒的,為什麼非得將一群鶯鶯燕燕放進來,整天看他們勾心鬥角、爭風吃醋?
對於那些開後宮的諫言,楚靈均權當未聽過,只在心裡暗暗給他們記了一筆,等著秋後算帳。
可她並未料到,伽藍閣里那位竟然也湊了這個熱鬧,上了一封駢四儷六、文采斐然的諫表。
皇帝看著這筆鐵畫銀鉤的字動作一滯,臉色瞬間便冷了幾分,恨不得用目光將這封奏疏燒了去。
她深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地提起硃筆,在上面做了答覆。
只是心緒始終難平,連帶著對那裊裊娜娜的薰香也討厭了起來,沉聲命人掐了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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