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意孤行造成這種境況的是談讓。
就因為是他,才更令她惱怒。
她無法思考其他,只是滿腔的惱怒。
聲音也因為氣憤而有些顫抖:「為什麼……要這樣?我們明明可以一直當朋友的……」
她又一次使力推他。
這一次很輕易地就推開了,兩人的距離被拉開。
談讓的頭髮亂了,碎發半遮眼眸,從來筆整的西服也被抓出褶皺。整個腦袋微微耷拉著,頹喪得不行。
他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緩慢地念那兩個字:「朋友……」
他將手掌傷口滲出的血慢條斯理的在西裝上蹭了蹭,聲音近乎殘忍般的溫柔:「妤妤,你為什麼覺得,我會甘心一輩子只和你做朋友呢?又為什麼覺得,我能忍受喜歡了多年的人,有朝一日會嫁與他人,而我只配做為朋友出席她的婚禮?」
「你為什麼不能看看我呢?」
他說這些話時,熟練的像是想過無數遍般。
臉上的淚痕在燈影照耀下泛著碎光,眼神里是迷途不返的偏執,還有近乎卑微的渴望。
高位者低下頭顱,盼求她能看看他。
聞妤原先的情緒被他這些話沖得七零八散,思緒紊亂,最終只是冷聲留下一句:
「你好好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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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妤甚至都沒有換下戲服,就那樣穿著月白色的旗袍坐上了保姆車。
她一言不發,車內氛圍降到冰點。
方才清場後,何韻就一直在樓下等,此刻看大小姐這一副怒火灼人的表情,她縱然滿腹疑問,也一個字都不敢問。
車最終停在了麓園,車門打開時陽光刺了進來,聞妤本能地閉了閉發澀的眼睛。
開口時聲音微啞:「跟張導演說,這個角色我不演了……算了,你先問問他能不能換投資人,如果不能,你再這麼說。」
何韻應了一聲好。
眼神卻暗含擔憂,素日裡驕傲明媚的女孩,從未有過這麼失魂落魄的情緒。想問什麼,話到嘴邊又停住,總覺得還是讓她一個人靜靜的好。
聞妤一回去便換下了那身旗袍,利落地脫去,利落地躺進浴缸,水流划過皮膚的感覺讓大腦有了片刻放空。
她短暫地拋開了那件事,像一尾躲進安全水域的小魚,幻想著無事發生,她也沒有失去所珍視的友情。
可手機鈴聲打破了她的幻想,又將她拉扯回現實。
是何韻的電話。
聞妤按了免提,便聽到——
「妤妤,張導演那邊說簽過合同了,更換不了投資方。還說雖然沒完成試鏡,但他覺得你可以勝任女主的角色,希望你能出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