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妤,如果你不喜歡這樣,那我換一種方式好嗎?」
他開口的聲音很啞,恍然讓聞妤有種他哭過的錯覺,可是他的臉龐是乾的,至於眼睛,被他垂下的鴉羽遮擋,看不真切。
年少掌權的榮耀不能使他的頭顱低下半分,但她可以。眾人仰望高高在上,卻從不吝嗇一次次在她面前服軟,展露出低微的那面。
是屬於她的獨一無二。
那本護照在聞妤手中攥緊又鬆開,莫名的,他們以前的相處碎影像走馬燈一幕幕在腦海跳躍。
如果他們不做朋友,哪做什麼呢?
不知道。
但至少不應該像現在這樣。
聞妤的聲音很輕,帶著絲沙啞:「換一種什麼方式?」
她輕輕一問,於他而言卻似千鈞重量。
沉思默想大抵有一分鐘。
談讓還是答不上來。
他在感情里是一個伎倆拙劣的生手。迄今為止的人生里,除了一廂情願地愛她之外,他沒有任何感情經歷。
學生時代,其他同齡人討論要怎樣追一個女孩時,他只能想到這些方法不適合聞妤。他可以熟練而又不失體面地拒絕示好的女孩子,卻無法說出一種追求方式。
其實也不是說不出,只是不想用虛假的話語敷衍她。
靜默之中,聞妤的目光觸及到旁側穿窗而入的一縷陽光,如此燦爛明亮,可以照進所有的裂痕。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
「還像以前那樣,好嗎?」
那束斜暉以極慢極慢的速度移動著,肉眼其實是看不出來的,可她就是感覺光的角度在變幻。
光的移動代表時間的推移。
只是很短暫的時間裡,她聽到了門鎖打開的聲音。他甚至連轉身都不用,反手擰開了門鎖,與之同時的,是談讓嗓音隱忍而克制:「好啊。」
現在的方式是錯的,以前的方式也不一定對,可總會有對的方式吧?他可以將偏執與病態暫時隱匿起來,可這個暫時會是多久呢?
但願是在對的方式到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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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飯桌上,談及明提起了聞妤說想去市區的事,好似真把這當成了件非同小可的事,用餐接近尾聲時,他笑到:「柏林難得有這樣好的陽光,擇日不如撞日,小妤要不要今天下午就去市區逛逛?」
原本只是一句臨時的藉口。
但聞妤現在心情尚可,還真起了點出去逛逛的心思。古堡地處郊區,莊園占地面積雖然很大,但遠沒有市區對她的吸引力大。
說起來,這是她第一次來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