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她才想起來,佳佳買東西的時間似乎太長了些,到現在都沒有回來,跟過去的何韻也一去不返。
談讓唇角揚起若有似無的弧度,走近了兩步,他垂首,目光幾乎與她平視,不緊不慢地陳述:「她們今晚不會回來了。」
不回來是什麼意思?
聞妤一時沒反應過來,烏黑的眼仁看著他忽然湊近放大的面龐,脫口而出問:「為什麼?」
她眸中疑惑實實在在。
「去漱口刷牙,等下告訴你。」
聞妤沒動作,依舊看著他,像在確定這句話的真實性。可何韻跟佳佳這麼久沒回來又是明擺著的事實,她有點擔心。
其實心裡是有猜測的,她問:「你給她們派了什麼工作?」
「大晚上的還派工作?」談讓唇角莞爾,略微挑眉:「那是吸血的資本家才會做得事,你說過的,我是心善的資本家。」
他否定了這個猜測,卻又不說答案。
聞妤只得去漱口刷牙,反正這也是她飯後本來就要做得事。她牙刷得一貫認真,漱口好幾次,荔枝甜味的漱口水將方才飯菜的味道沖刷徹底。
她還順帶洗了把臉,只用了清水,又仔仔細細把臉擦乾淨,在洗漱鏡前照了下,才滿意地收工。
剛轉身,談讓就斜斜倚靠在瓷磚牆面上,饒有興致看她。
「你剛才說避嫌?」方形白熾燈垂下的光拉長了他睫毛的陰影,教人看不清眸中情緒,語氣也意味不明:「可你以前說過,我們之間不用避嫌的啊?而且,那時候你當著經紀人和助理地面,坐上我的車時,可沒有這麼多顧忌的。妤妤,你變了。」
他一點,聞妤如夢初醒。
她不知道的是,談讓為她這種變化而驚喜狂熱,她的避嫌,她的顧忌,皆源於她將他當成異性對待。
聞妤表情有短暫的不自然,像是某種心緒藏在雲里,卻有人將雲霧撥開。可越在這種時候,她的脊背挺得越直,還敢目不斜視看他:「你先回答我問題。」
「好。」談讓輕描淡寫般回答:「她們今晚定了樓下房間。」
?
聞妤沉默了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是早有預謀,從他出電梯開始,不對,從他來平城開始。
他畫了一個圈套,一點點細密地把她圈了進去。她就這樣毫無察覺地落了進去,慢吞吞地開始生氣。
是真氣性大了,給他甩臉子,聲線冷冰冰地降下一句:「你別住這,你去住別的房間。她們能去樓下住,你也可以。」
「是,我也可以。」他沒違逆她,站直了些,語氣少有的無賴:「親我一下我就走。」
聞妤訝於什麼時候他竟能如此自然地說著無賴般的話,相比從前,他臉皮簡直見長,反倒襯得她面子薄薄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