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冷風吹起她的髮絲。
談讓低頭與她額間相抵, 聲線偏低:「你覺得這個問題, 除了我想你之外,還會有別的答案嗎?」
他蹭了蹭她額頭,又說:「這麼久,你都沒主動給我打過電話,是不是沒想過我?」
聞妤覺得她可能是幻聽了,竟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些許委屈。她解釋:「不是, 我只是覺得你很忙,也許抽不出時間來見我。」
她的懂事未免用錯了地方, 他倒希望她對他任性。
「別說是工作。」談讓頓了下, 抬手替她理了下被風吹亂的髮絲,目光近距離地觸及她瑩潤的唇,有一種想吻的衝動。
他喉結滾了滾, 克制住這種衝動,又說:「無論我在做任何事,只要你說想我, 我都會到你身邊。」
「真的嗎?」
她語調輕盈愉悅。
「真的。」
聞妤笑了下,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 明明他說得話是一種太過理想化的承諾, 可在他看著她眼睛說出時,就有種讓她篤信的魔力。
她又問:「你這次來平城會待多久?反正明天肯定會在的吧?」
明天是她的生日, 過去每年他都會陪她過生日。猶記去年,她在山區拍攝電影, 那小山莊在衛星地圖上都很難發現,她當時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在沒有本地人的指引下找到地方的。
他不會忘記她的生日,她知道。
「妤妤。」
「嗯?」她眨著眼睛。
「我們不在這裡過生日好嗎?」談讓抬起頭,額間的溫存被冷風一吹,轉瞬消弭。靜了一息,他接著說:「我們不在平城,去滬市,好不好?」
「可是……」聞妤猶豫了下,說:「我明天還要拍戲。」
「那就給劇組放一天假。」他眉梢挑著:「我想,投資人應該有這個權利吧?」
「別鬧了。」聞妤眉心微微下壓,一時分不清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她認真說:「劇組現在要趕進度,又不是什麼節假日,幹嘛要放假?」
她儼然事業為重、連生日都要在劇組趕拍攝進度的女演員樣子。
談讓驀地一笑,覺得大小姐像從不染纖塵的雲間走到了凡塵里,她這樣子真實又生動。他去牽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眸光溫漣:「你的生日,怎麼不算是一個盛大的節日?」
或許真有人是這麼得天獨厚吧,他說這話時,雲層恰好移動,露出半盞月亮,盈盈的月光將他的輪廓描繪地那樣柔和。
聞妤有一瞬失神。
身後有帶著醉意的聲音響起,「聞老師,怎麼還……」是張恕傾,他今晚也喝了挺多,迷迷朦朦的視線看清聞妤身旁的人後,話便頓住了。
「張導都喝醉了,明天的進度大概也不會照常進行了吧?況且,投資人都沒催拍攝進度,沒必要急於這一天吧?」他循循善誘,還替她拉開車門。
聞妤心裡的天平已然傾斜,望了他眼,一鼓作氣鑽進車裡。只是忽然有種心虛,方才謝女士打來電話時,她還義正嚴辭說劇組很忙,現在卻要和他一起去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