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知曉了一切,才發現……
寧珂身上壓著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了。
多到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其他的事情,去回應其他的人。
自己的緊追不捨,咄咄逼人,之於寧珂。
大概也成了一種負擔。
那人將自己的心封鎖,裡面有著萬年前的那個樓雲霄,卻不敢再讓他這個萬年後的人走入其中。
這是一種自我封閉。
卻是那人能想到的,不再讓心靈受傷的最好辦法。
時至今日,樓雲霄終於完全想通。
心裡的疼痛卻跟著擴大到讓他努力吸氣,還是覺得難以忍受的地步。
影像徹底消散,樓雲霄睜開眼睛,已經回到了地牢。
他攥緊玉佩,輕聲感謝白婉茹讓他看到了那一天的真相。
而後,疲憊地倒在寧珂身邊,小心翼翼地攬住小狐狸的身體,良久無言。
細看,卻發現他在哭。
無聲的低泣。
眼淚潤濕小狐狸雪白的毛髮。
青年哽咽低啞的聲音響在地牢里。
壓抑著極致的痛苦。
「阿珂,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救你?」
……
寧珂的夢裡。
在白婉茹的安慰下,將憂慮傾訴出去的寧珂心裡舒服了很多。
白婉茹等他平和了情緒,才說:「阿珂,我大概能理解我那傻兒子纏上你的原因。」
她嘆了一口氣:「他這孩子從小就是,喜歡什麼,都不會從行為上表現出來,更不會說出口,就跟個悶葫蘆一樣,就會聽我的話,跟著我給他鋪的所謂正道的路子走。」
「他為了讓我開心,默默地捨棄了很多自己的性格。而唯獨對你……他第一次表現出了不一樣的情緒。」
「你是他爭取到的,唯一能陪在他身邊,聽他傾訴的朋友。」
「萬年前是如此,萬年後你為了救他,保護他,又一次一次地成了他心底里最重要的人。所以你是他唯一的執念,也是他所有鮮活情緒的來源。」
「他那樣一個人,認死理,一條路走到黑。」
「你讓他放棄你,就相當於讓他放棄現在因你而改變的自己,被迫重新做回大家都想讓他成為的那個人。」
「他看起來在守護著很多人,可實際上,他很孤獨。」
「他沒有讓任何一個人真正走入過他的心裡。」
白婉茹苦笑:「包括我這個親生母親。」
「而唯獨在你面前,他有了很多小情緒,多了很多小變化,這些我都看在眼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