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在回盛安之前解決掉自己身上這個麻煩。
傅容煜瞳光不斷閃爍,舔了舔乾燥起皮的下唇,陰森森地轉過頭不再去盯著兩人。
院中央薛興慶的罪己書終於說到了盡頭,他砰地一聲重重磕在地上,再抬起手,額心已然紅了一塊,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
「……臣薛興慶有罪!還請聖上責罰!」
他磕頭的方向正是朔州以南,盛安城的方向。
那話也不曉得是明知宣成帝不可能在,而做出來的面子,還是在真心懺悔。
到最後,風雪的呼嘯聲還沒停,淅淅瀝瀝地,又響起薛興慶家眷的啜泣聲。
提督王泉一步一個深深地腳印,厚底靴壓在新雪上發出沙沙地響動,止步於薛興慶身前。
而立之年的男人面容嚴肅,吐字清晰道,「那麼,本官接到聖上旨意,立即抓獲朔州知府薛興慶,押入大牢,不日送回盛安聽審,你也沒有異議了吧?」
薛興慶圓乎乎地身子一顫,閉了閉眼,「臣……沒有異議。」
一場罪己書泣訴並沒有改變任何結果,薛興慶終究還是被抓了起來。
就是這抓獲的速度也太快,太令人意想不到了點。
沈桐蹙眉,他分明記得原文中有一段提過,傅容煜抓捕攜子戴罪私逃的薛興慶半月,才堪堪將人抓獲。
怎麼他到這後就變成主動認罪了??
傅臨燁同樣眸色深沉,垂在身側的手指有規律的擊打掌心,時輕時重,時急時緩,獨自思忖薛興慶這般做的可能性。
那邊王泉宣讀完宣成帝的聖旨:薛興慶先關著,其家眷也一併押入天牢,等救災之後,在隨軍一同回盛安。
而後讓魏遠帶著一隊人馬,該抄家的抄家,該收繳的收繳。
也是這道命令讓沈桐回過神。
薛興慶貪污受賄,牽扯到殷氏一族的證據,恐怕也在這城主府內,他要想辦法找出來一探究竟才行。
被五花大綁的薛氏一族鋃鐺入獄,王泉單身叉腰,氣如洪鐘,掃視一圈院落,下令道:「魏遠帶隊抄家,財物收繳;程明河帶幾個人收拾幾個房間,騰出位置來,我們這段時間就暫時以城主府為大本營。」
「諸位勞累多日,今兒個也該好好休整一番了。」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顯而易見地放鬆下來,舒展眉頭,神情緩和,卸下部分多日來積壓肩膀上的重擔。
緊接著又聽王泉說:「勞煩兩位殿下與幾位大人留步,我們移步書房商議接下來的安排。其餘人該幹嘛的幹嘛去,早些休息去吧。」
做完安排,年輕的營長精神奕奕地走出院落,打算去城外看看他們的兵,順便還能城裡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