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這樣,在她面前情緒就會變得難以控制,他的心情都會被她的一舉一動所牽引,而她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仿佛他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唱獨角戲的可憐蟲,這一點都不公平。
至少……表現出一點、哪怕一丁點的對他的在乎吧?多麼奇怪的事情,明明在趕來這邊之前他心裡還在盤算該怎麼和霽初算當初訂婚宴上的那筆帳,他恨不得乾脆把她毀掉算了,起碼這樣她就會乖乖待在自己身邊,可是所有的破壞欲都在見到她的時候煙消雲散。
她的頭髮又變長了一些,發梢還打著卷,碎發稍顯凌亂,從頭髮能夠看出一個人的身體狀況,她的髮絲還是如同黑色綢緞般。
說明她在過去那一兩年裡過得還不錯,不知道為什麼,他詭異地鬆了一口氣,他都不明白自己這種心情到底是什麼。
分明是他被拋下了,被丟棄了,甚至是被背叛了,可又為什麼在見到她過得還不錯的時候又會莫名其妙地放心呢?
破壞欲與保護欲複雜交織,最後還是保護欲占領絕對的優勢,他自暴自棄地想,自己恐怕這輩子都沒辦法去怨恨霽初,因為她只是向他投來一眼,他就會歡欣雀躍。
「你說話啊?」他又問,帶出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
霽初的手也在微微發抖,她壓下恐懼,雖說在曾經和禪院直哉的相處中他在自己面前總會收斂起大少爺脾氣,但不意味著她在逃跑又被抓到後他還能收斂脾氣。
該不會要死在這裡了吧?
禪院直哉作為準一級咒術師想要殺死她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她強裝出冷靜,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直哉。」
至於其他的,她都還沒想好怎麼解釋,但對方卻在聽到她呼喚自己的名字後陡然卸下力氣,碧綠色的眼睛睜圓,他的表情變化之快,在短短几秒鐘內臉色就是變了又變,欣喜的、憤怒的、猶豫的。
到最後他垂下眼帘,語氣不自然,「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完全沒想到要求得他原諒的霽初:啊?
「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還是說他理解錯她的意思了?
少年輕哼一聲,「能有什麼誤會?看在我喜歡你的份上,我可以原諒你。」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個酒店服務生已經離開現場,否則霽初都會覺得尷尬。
禪院直哉說著,然後推開門,徑直走入套間內,一邊走一邊評價,「採光一點也不好。」
「嘖嘖,這么小的房間也能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