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那些祸国殃民害得前朝灭国的家伙恨之入骨,几百年的仇恨勾起,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他的仇,都快要溢出瓶子。
张闻风当时可以用执法卫腕套,对付陷入重围后受创倒地的巫武男子。
那是最好的击杀机会。
否则,即使抵近了也难以伤到巫武者男子。
他当时听到钟道友的传音,在最后时刻,稍一犹豫放弃了击杀。
此时听得钟文庸有些混乱的长篇大论,他陡然停步,想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可能,朝面色阴沉,同样在出手救助伤残百姓的院主,传音叫道:“快,飞鸽传讯通报郡城,这伙巫修贼子估计不止这么点人,小心他们用同样的法子,偷袭对付其它县城的道录分院!”
想着心思的伍乾平猛然吃了一惊,拔腿便往城内飞奔。
他差点被这伙造下血腥杀孽的巫修,气得忘记了大事,不能等城门损失清理出来,必须得尽快上报,让各地提高警惕,建言郡城高手追杀剿灭死灰复燃的巫修。
承平太久,许多修士都不知道巫修的恐怖了。
连他都是此时才醒悟过来,叫道:“我去传讯示警!”
云秋禾扶着受伤不轻的陈青桥,从沟底跳上甬道。
傅孤静倒是没怎么受伤,他极不适应武修近身后的战斗方式。
太快了,拳拳夺命,让他一身法术没有时间施展。
接了一拳,他身上的护身法术和法器化解大半,手臂有些酸麻,只是被震落下护城沟很没有面子,他也跟着伍院主身后,往城内跑去。
如此危险的新情况,他要速报宗门知晓,连插在城墙上的剑器都顾不得收取。
对于满地死伤,他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要不是有戒律管束,他真想一句“活该”送给这些喜好凑热闹的无辜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要不是为了躲避逃命的人群,手中大威力的雷珠不能用吗?
搞得他窝囊又被动,有此一劫啊。
张闻风将甬道上还能动弹的伤者,全部飞快地用手法止血,其实命大活着的不多了,只十余个,惨不忍睹,再才有时间返身探望服下药粉的陈青桥。
面对关心问候,悲催的陈观主心中哀叹: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没甚大碍,肋骨断了三根,脏腑受创,在城内将养十余日,基本上能够复原
,幸亏张观主大发神威,将贼人打跑……唉,可怜啊。”
陈青桥抱拳说了几句,慢慢往城内走去。
修士恢复能力强悍,他庆幸的同时,又替凋零的无辜生命叹息。
张闻风走几步,捡起巫武者掉落在地的草帽,陪着满腹怒火不得发泄的云秋禾,在巨兽遁走后留下的坑洞附近转悠,传音询问道:“钟道友,你暗中在巫武者身上种下印记,可是有法子能找到他们的藏身处?”
“我现在这样子,不方便出现,所以难找他们。”
钟文庸传音回道:“我在巫武者身上做下记号,是为了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在你附近,让你能够提前有所准备,免得吃亏,下次他们再来,肯定是倾巢出动。”
张闻风默然,他怎么感觉钟文庸有点放长线钓大鱼的意图?
他也知道,山神爷不想说的事,再怎么问都不会露口风。
钟文庸突然再次传音:“你捡起的这个草帽,有些古怪,他们还在附近,通过草帽在你身上下了巫咒印记,你别回头四处看,假装不知道,行了,他们离开了。”
张闻风传音道:“你故意的?”
钟文庸大喊冤枉,道:“黑巫手段诡异,你这次即使不捡草帽,他们会派遣凡人进城,收集你们的讯息,通过其它途经,给你们送一些物品,只要接触就会留下印记,那些家伙很阴险很难缠的。”
张闻风警告:“下次别再自作主张。有什么事情,提前与我商议。”
“不会,以后不会。”
钟文庸答应着,等于默认他是故意让观主沾上印记。
他恨透了那些老鼠一样的家伙,有个一网打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心痒痒的,顺便就连观主也算计在其中,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什么叫好心办坏事,什么叫办了好事还得不到一声好?
随时算计人的习惯是一种病,得改!
死过几回的人了,还不涨记性。
张闻风上次就警告过一次,和平相处了一段时日,前朝山神又给他出幺蛾子。
发现问题就及时敲打,免得被人当猴耍,还耍得理所当然。
揭过一点小龃龉,他心平气和与钟道友请教如何识别黑巫下的咒印。
吃了一点亏,总得有所收获。
钟文庸没做隐瞒,传音告之许多关于黑巫的一些路数,以及如何分辨,防备的法子,对于白巫、赤巫矢口不提,这是他不多的底限。
从城门洞子走出五六个道录分院的汉子,喊来战战兢兢的守卒、衙役等人,搬扶伤者,收捡死难者,后面衙役又喊来一些人手,用铲子、灰土清理北城门的血迹污秽。
云秋禾生了一阵闷气,突然道:“张观主,我明天返宗,得离开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