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握之下,她又擰緊了眉,貼近他的額頭,觸手是一片灼熱。
也不知在這荒野之處尋不尋得到藥材。
裴出岫心下焦急,可男人卻攥著她的手不放,「不要,求您,別離開……」
無可奈何,她也不放心他一人在此處,只得俯下身子溫聲安撫道,「知秋,我不走,沐洗一下便來陪你。」
從昨夜到今日,她淋過雨滾過泥,出了一身冷汗熱汗,實在也難受得緊。
不過她跟著師傅在外倒也不是沒有歷經過比眼下更艱難的處境,就著涼透的浴水拿皂角粉抹了,渾身沖洗一下也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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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上裡衣,擰乾了墨黑的長發,她仰頭灌了一口烈酒。
棧舍釀的燒刀子自是比不得京城精細,可眼下用來暖身卻有奇效。
她掰開冷硬的面餅,就著牛肉神色淡淡地干嚼。
不知過了多久,緊闔的窗戶外傳來熟悉的鴞鳴。
裴出岫取過外氅,望一眼臥榻上睡意昏沉的男人。窗戶留了縫隙,她悄沒聲息地隱入夜色之中的樹叢。
「驛舍之內,駕車的車婦只交代了都鏡府知府官宅。」
宋二收到的家信中提起過,宋家長女近日攫了官職,拜為都鏡府知府。
六皇子原來是存了這樣的心思,以為宋詩意出面能阻了宋二,也不會惹得宋家動怒。
可以她對宋二的了解,這樣做只會讓她對他更惶恐避忌罷了。
這六皇子定然還同林公子說了傷人的話,惹得他睡夢中還不得安穩。
幸而天叄與天陸皆未損傷,只是趕了一日夜的路,風塵僕僕滿面狼藉。
「辛苦了,在此處先歇一夜……」
「主子。」天叄神色凝重地稟報,「屬下今日情急之下傷了幾名武衛營護送織造司供奉的官兵,雖未害其性命,只怕放回京城難以甘休會有後患。」
天陸也跟著低聲道,「屬下願趁夜回城,到樓里稟明晏公,也好及時應對。」
雖然早做盤算是應當,可眼下趕回去也是遲了,這麼短時日內武衛營未必會查到浮香閣。
倒是這織造司……
「織造司主事送供奉的是何人?」
天叄回道,「聽驛丞喚她趙員外郎,在外行事頗招搖,還與丞相府似有結交。」
丞相府,莫不是左相柳學齡,織造非屬六部,可又涉及給皇宮的供奉,是個令人艷羨的差缺,若在京中得柳相打點,順理成章。
武衛營中也有柳承鴻幫襯,難怪兩個看似不相干的官差,如今卻是沆瀣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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