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杪想到當時聽見的那些話,眸光漸暗, 登時覺得放進口中的珍饈美饌失了味道。
沒了胃口,她放下碗筷,從碧桃手裡接過濃茶漱了口。
傅盈也以濃茶漱了口, 抬眸見少女眉頭緊鎖, 笑道:「殿下這般吃不得苦, 往後可該怎麼辦?」
往後?
她還需等往後再吃苦嗎?
從小到大她吃過的比這濃茶苦澀的藥多了去了, 若是吃不得,她這會兒也不會在這裡了。
錦杪眉頭舒展,莞爾一笑回道:「我只是不喜歡。」
不喜歡吃苦又不等於吃不得苦, 再者,她的往後與他有何干係?他真是糊塗了才會說出那番話。
傅盈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默中。
無人再用膳, 下人將桌上的膳食一一撤了下去。外頭忽有一人急匆匆而來, 險些將一下人手中的乳釀魚給打翻。
這番動靜拉回了傅盈的思緒, 他不悅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下人忙在帘子外站定,垂下頭恭敬道:「主人, 裴臻回來了。」
「他回來便回來,難不成還要我出去迎他?」
傅盈嘴角輕扯, 無聲冷笑,住在宅子裡的人不拿他當回事,就連在這宅子裡謀生計的下人也不將他放在眼中,真是仆隨主樣。
下人聽出其中的不快,只覺有滴汗從額角划過,開口前咽一下嗓子,頗為艱難地說道:「裴臻昏迷不醒,是被抬回來的。」
話音剛落,帘子驀地被掀開,下人打了個哆嗦,抬眸瞧見一張精緻玉顏,美眸中的焦急與擔憂叫他無端又說了一句,「裴臻回來前已讓大夫處理了傷口,想來不會有大礙。」
錦杪微微拎起裙擺,匆匆往裴臻住的地方去,碧桃在後面趕緊跟上。
傅盈聽著急促的腳步聲很快遠去,冷笑出聲,不就昏迷不醒嗎?他還差點丟了性命。
掌心猛地搭在桌面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屋中下人受驚,紛紛將視線壓得極低,聽見咳嗽聲,離得近的下人忙上前攙扶傅盈。
見傅盈咳出了血,下人大驚失色,張口就要請大夫,卻被傅盈叫住。
「我這點傷算什麼?裴臻才是傷得最重的。」
傅盈嗤笑一聲推開下人,隨手捏著袖口擦過薄唇,邁開腿便往外走。
誰都聽得出這話是在慪氣,但是誰也不敢勸。一番面面相覷後,一個腿腳麻利的丫鬟趕緊尋狗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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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時會醒?」
「回程公子的話,兩處傷皆未傷及要害,晚些時候便能醒。」
站在床邊身著竹月色長袍的年輕男人聞言頷首,旋即命大夫好生照顧。
年輕男人言罷,無聲凝視了裴臻半晌,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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