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她實在是不忍說完。
裴臻轉動錦杪僵硬的身體,二人面對面後,他伸手為她擦拭眼淚,無奈道:「你眼下能夠阻止,可我們走之後呢?他們若有別的法子,又何至於這般?」
「他們要一直這般嗎?」錦杪打了個哭嗝,她問這話,便是清楚官府靠不住,朝廷靠不住。
百姓沒有依靠,他們的前路該是如何的艱難?
裴臻撫著她的青絲,告訴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們能等到那個時候嗎?
錦杪覺得她該做些什麼才行,想到畫像上的重賞,她決定卸掉臉上的妝出現在人前,屆時她恢復身份,有了權勢,便能命令當地官員妥善安置受災百姓。
可她沒想到,官府竟將她給關了起來。
兜兜轉轉,錦杪又回到了傅盈給她安排的宅子裡。
此次回來,傅盈待她還是如從前一般,沒與她計較逃跑之事。
但,裴臻被他帶走了。
錦杪知道傅盈這是在變相懲罰她,無奈之下,她只好低頭向傅盈認錯。
第33章
聞言, 傅盈皺眉,甚是不解地左顧右盼,視線在附近找尋一圈後, 才回到錦杪身上。只見傅盈眉心皺出了一個明顯的川字,「殿下這是在跟誰道歉?」
錦杪當然知道傅盈是故意的,所以她沒說話。
一息後,傅盈訝異地指向自己, 「殿下該不會是在向我道歉吧?」
不等錦杪言語, 傅盈笑著拱手行了一禮,「草民如何受得起殿下的道歉?更何況, 殿下不曾對我犯下錯。」
這會兒知道她是殿下,之前干什麼去了?
錦杪知曉傅盈這是在對她陰陽怪氣,她道歉不為別的, 就想讓傅盈放人。既然說她不曾對他犯下錯, 那裴臻, 他是不是可以放了?
聞言, 傅盈笑得前仰後合。細看,他的眼尾有幾分濕潤,竟是給笑哭了。
錦杪不知她的話有什麼好笑的, 傅盈笑著,她則是板起一張小臉盯住他, 瞧他能笑到什麼時候去。傅盈叫她這般目不轉睛看著, 慢慢收斂了笑意, 末了用手上的摺扇往錦杪頭頂敲了一下。
「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竟然為了一個奴才向草民道歉,若非草民親身經歷過, 從別處聽來,定當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說罷, 傅盈收回摺扇,在指尖轉了一圈,幽幽嘆道:「我又沒關著他,何來放人一說?」
她又沒親眼瞧見,怎知是不是真的?
且自她回到宅子,傅盈便將裴臻叫走,算起來,已有六日未見了。
錦杪也不說旁的,只道一句:「裴臻是我的人,他該留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