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見過的。」
碧桃點頭如搗蒜。
「它也很好奇外面的天地,可是有用嗎?」話間, 風掀起布幔的一角,錦杪掃了眼外邊,便收回了視線, 復又閉上眼睛, 唇齒間溢出一聲輕嘆, 「所以啊, 好奇有什麼用呢?」
碧桃想不通,姑娘也就十七歲,說話怎的總是老氣橫秋?
主人待姑娘那是極好的, 姑娘怎能自喻籠中鳥呢?
若非主人有吩咐,說姑娘問了, 她才能答, 不然她早就告訴姑娘, 主人這是要到帝京做天下之主。
看吧,主人稱帝也沒虧待你這位大晟公主。
這可是合該偷著樂的大好事。
錦杪不好奇自己的事, 倒是念著裴臻。
上次一別,他們便沒再見過。
如今離開江南, 也沒看見他的人影。
雖然知道他很有可能是和傅盈在一起,但錦杪還是忍不住問:「裴臻在哪兒?」
「裴臻在主人身邊,姑娘尋他可是有事?」
碧桃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想說許久未見了,卻又覺得沒什麼好說的,遂只道了句,「只是突然想起。」
「姑娘哪是突然想起,分明是心心念念。」碧桃打趣完,又說:「姑娘還不知道吧,有位程姑娘特別喜歡裴臻,還說非他不嫁呢。姑娘您啊,可得抓緊了,不然裴臻就成了那位程姑娘的人了。」
錦杪心上驟然傳來一陣鈍痛,她垂下眼帘,面不改色道:「我不喜歡他,他與誰在一起,同我無關。」
她是喜歡裴臻沒錯,但她不想要這份喜歡。
既然不想要,那就放下。
不要像之前一樣自相矛盾,和自己鬧彆扭。
錦杪是下定決心才說的這句話,但在碧桃眼裡,是吃醋了。
碧桃抿唇一笑,接著打趣:「姑娘素日愛練字,眼下可還想得起都練了些什麼?」
纖纖玉指驀地掐在掌心上,錦杪喉間乾澀,這會兒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平日碧桃寸步不離地守在錦杪身邊,這時間久了,錦杪心裡想著什麼,碧桃能猜個七七八八。
眼下見錦杪嘴硬,碧桃輕嘆一聲,「姑娘您啊,分明就是口是心非。奴婢瞧著裴臻,也是心裡有您的。既是心悅彼此,就該在一起才是。姑娘您愛看話本,不就最見不得情投意合的兩個人無法在一起嗎?」
「有些事你不懂。」錦杪心中苦澀,碧桃自然是看出她不願多說,也就不再多說。
車廂內安靜下來,錦杪的心卻始終靜不下來。
裴臻戲弄她的感情,令她差點為情而死,為什麼都這樣了,她還會喜歡裴臻?
難道她就這麼愛犯賤嗎?
身為大晟最尊貴的公主,她要什麼沒有,竟然放不下一個狠狠傷了她的男人!
錦杪死死掐著手,內心久久得不到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