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大夫撫著鬍鬚頷首,道藥方沒什麼問題,堅持服用,身體會慢慢好起來的。
出了醫館,裴臻伸手欲抱錦杪上馬。
「多謝裴大人。」
錦杪後退兩步,躲開了手。她垂下眼帘,感受著裴臻逐漸變冷的注視,心裡提起一口氣繼續說:「我身邊的長隨應鐘醒了,這段時間一直沒找到機會同裴大人說這件事,日後就不勞裴大人來伺候我了。」
伸出去的手還沒收回,此刻在寒風中已有些僵硬。裴臻微微動了動手指,感受那種費力氣的滋味,唇角牽出一抹笑,「殿下想好了?」
「嗯。」
「行。不過奴才得提醒殿下一句,日後再見,便不是從前了。」
「知道。」
錦杪不知不覺又將頭埋低了些。
日後再見,他是裴大人,她是前朝公主。
他們之間,註定好不了。
裴臻翻身上馬,帶起一陣風。他垂眸看著恨不能把頭低到地縫裡去的人,笑道:「奴才祝殿下一路順風,事事如意。」
他已經求過殿下不要棄了他,既然殿下心意已決,那他勉強也沒什麼意思。
說罷,裴臻揚鞭策馬離去。
馬蹄聲漸行漸遠,錦杪緩緩抬起僵硬的脖子,目送裴臻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發覺她落淚了。
一切都結束了。
今日一別,她和裴臻餘生不會再有交集。
裴臻,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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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杪趕到城門口時,程洵和馬車還在。她歡喜地跑上前,「程大人,我們走吧。」
少女笑容明媚地朝他跑來,清澈明亮的眼眸里唯有他一人。程洵心口發熱,有些晃神。
錦杪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抬手揮了揮,「程大人,你怎麼了?」
「沒。」程洵倏地回神,帶著笑說:「我們走吧。」
他留在這兒不過是賭一把。
不料還真讓他給賭到了。
就是不知道裴臻怎麼捨得放人。
還是說裴臻有後招?
不管裴臻有沒有後招,錦杪,他都要定了。
這一番折騰下來再出城,天色逐漸變深。
程洵提議先在附近的客棧住一晚,明早再接著趕路。
錦杪也正有此意。現在他們安全了,母妃不用再藏著了。
可她沒想到拿開木板後,裡面空空如也。
明明在出發之前,母妃藏到了這裡,而且中途她還和母妃說過話。
「程大人,我母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