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仰头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咖啡,“我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往后,我会把安沐当成妹妹的……”
这句妹妹说出来心里有多难过,多难割舍,估计只有司南自己清楚。
“你回去吧,她应该想你现在在旁边。”
陆夜白看了司南一眼,银框眼镜,微抿着的嘴角,不得不承认司南确实是儒雅又有气质的男人,但是那又怎样?
求之不得,只能如此。
陆夜白从天台上离开了很久,司南还站在原地看着远处,视线却没有焦距。
一阵夜风吹起他的白大褂,背影有几分苍凉。
vip病房。
“真的啊?我说呢,我那会好像是听到他声音了,我还以为幻听了呢。”
程安沐盘腿坐在床上,抱着个枕头,枕头上面放着灰熊洗好的葡萄,一口一个,吃得欢快。
要不是手上还打着石膏,真的看不出哪里有病号的样子,能吃能笑的。
卧室里坐了一群大男人,虽然有点奇怪,但是氛围却很好,程安沐长得软萌,但是性格很彪悍,加上陆夜白的关系,所以跟这群男人倒是谈得来。
“那老东西太奸诈了,居然在亭子里谈,我们都不知道那疗养院后山居然还有个亭子呢。”
麋鹿从程安沐手上抢走一颗葡萄塞进嘴里,补充道,“我在交警的路况监控系统里查到你们去的是疗养院方向,前后不到十分钟,雪狼就赶到疗养院了,不过他都在疗养院里找了,还是见到那左青还是右青什么的往山上跑,他才跟着去,结果才跑到,就看你滚下坡去了。”
麋鹿以前在野狼大队,主要就是技术方面的,计算机上挺有天赋,毫无痕迹地入侵交警大队的监控系统,锁定一张车牌被挡住的奔驰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去!早知道我就只把那老不死的踹下去了,我是听他对那个壮汉说用枪什么的吓到了,才一起滚了下去,不过我说,我们国家不是不让非法持有枪支吗,那老不死的怎么会有?”
程安沐吃了葡萄又开始啃一个苹果,关于枪支问题,小脸上写满疑惑。
宫律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玩手机,看着手机屏幕,吊儿郎当地开口,“说你是土妞你还真的不洋气,枪支管理这些东西都是为了给普通小老百姓安全感的,京市这些有钱人,哪家不有几把枪,一点都不稀奇的。”
程安沐瞥了宫律一眼,懒得搭理他,土妞这个称呼她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程小姐,你也还真是神了,从这么高这么陡的地方滚下去都只有点皮外伤,运气太好了吧!”
灰熊看着程安沐,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哎哟,别什么程小姐程小姐的了,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了,你们就叫我安沐就行!”
“嗯,或者土妞也行。”
宫律插了句话,被程安沐一葡萄砸在了头上,“不行!姑奶奶我哪里土了!这叫青春,你这种一把年纪的老男人是不会懂的。”
宫律看了一眼程安沐,要不是摄于陆夜白的淫威,他真想上去给这伶牙俐齿的妞一拳头,嘴巴这么厉害,一点都不可爱。
灰熊挠着头笑了笑,“那要不叫你小安沐吧,你比我们都小挺多的。”
“好呀好呀!”
小安沐听起来还挺好听的,比那个土妞什么的,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行!那就是小安沐了,那你快说说你是怎么滚下去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死老头跟你一起,他可是截肢的截肢,开颅手术的开颅手术,没个一年半载的绝对好不利索。”
程安沐往嘴里塞了一个葡萄,理所当然地开口,“必须开颅啊,不然都白费姑奶奶的力气了,悄悄告诉你们,他脑壳上的伤不是滚下去撞到的,是被我砸的。”
“什么?!”
程安沐才说完,一群男人都惊呆了,就连平时很稳重的银狐都忍不住惊呼。
程安沐被他们的表情吓到了一跳,心虚地咽下嘴里额葡萄,连葡萄籽都忘了吐出来,“对,对啊,那会我跟他都被树拦住了,隔得不远,我看那老不死的不顺眼,旁边正好有石头,就顺手捡几个石头给了他几下。”
程安沐挪了挪屁股,靠在病床头上,“这也不能怪我是吧,谁让他倒霉,对着我的正好是脑袋呢,要是屁股对着我,最多也就把他屁股砸烂,只能说天意如此,冥冥之中就是老天要让我为民除害。”
灰熊朝程安沐竖了个大拇指,“牛逼啊小安沐,人家滚下山都是想着怎么自救,你倒好,还想着砸人,果然跟雪狼一个德行。”
程安沐咧嘴一笑,“嘿嘿,承让承让!”
其实还多亏了想要砸死盛柏生的这种想法,程安沐一直在抓东西,树枝,石头什么的,让自己往下滚的速度慢了不少,皮外伤虽然多了点,但是致命伤却没有。
麋鹿皱了皱眉头,“不对啊,我跟雪狼下去的时候盛柏生是在半坡的树上挂着没错,你是在山谷底下找到的,不是你两都挂树上了吗,怎么你跑山谷下面去了?”
程安沐有点心虚,那小眼神都不敢直接盯着他们的眼睛,弱弱地开口——
“我用自身血淋淋的例子,验证了一句至理名言。”
“什么?”
“no—zuo—no—die—”
“哈?!”
程安沐低着头绞手指,“哎呀,就是我砸那老不死的砸得挺爽的,一个激动就搬了一块大石头,石头太重了,把自己也甩出去了……”
……
……
……
病房里顿时沉寂了,麋鹿一颗葡萄放在嘴边都忘了塞进去,宫律按着语音却没有说话,大家盯着程安沐,眼神复杂。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