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晉不曾怠慢,立刻往宮中而去。
順帝正坐於王位上,彼時的璐王和司徒晉都在殿內。
順帝抬眼問司徒晉,「你怎麼看四皇子宴請三大家主的事?」
雖然請的只是三個人,但這三個人恰巧都是跟陳衍有關系的姻親啊!
「四皇子被皇上奪去爵位,多年經營,豈願意放棄。四皇子畢竟是皇上的骨肉,多年的根基猶在,只要四皇子不倒,還可以東山再起。有這三位幫忙,事半功倍。但不知陛下何意?」司徒晉的意思很明確,蛇打七寸,更該打死,必然要讓陳衍再無翻身的機會。
所謂的何意,不過就是要知道順帝究竟打算怎麼解決陳衍請人這事。事情的決定權在順帝的手上。
「朕問你,你卻問朕?」順帝自知司徒晉是個心眼多的人,這麼樣的人,順帝就是要問一句準話。
「德行有虧者,陛下自當警之。」司徒晉如此的回答,也就是告訴順帝,像陳衍這樣的人,順帝既然說了他德行有虧,那就該警示天下。
順帝一向清楚,司徒晉就是一條滑不溜手的泥鰍。
忽然聽到司徒晉直接分明的話,順帝還以為能抓住一個話柄,然後趁此機會好好跟司徒晉論一論。
一個眨眼的功夫,司徒晉又將所有事全都撇得一干二淨,似乎從未說過那坦率之言。
「那你認為,朕應不應該恢復四皇子的爵位?」順帝把司徒晉請進來,又怎麼會願意讓司徒晉輕而易舉的撇開諸事。
司徒晉作揖垂拱道:「在陛下心中,不知是江山為重,亦或是皇子為重?」
陳衍做了什麼事,司徒晉清楚,順帝也已心中有數。如果在這個時候,順帝動心要恢復陳衍的爵位,那就等於告訴陳衍,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
本已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再得到皇帝的肯定,那就等於給了他一道免死金牌。他若不胡作非為,藉此發展勢力,最終將大齊江山緊握手中,他就是個傻子。
已經清楚的知道陳衍的問題所在的順帝,要是還依然想把這天下交給陳衍,司徒晉沒什麼可說的。
「聽聽,這麼年輕的人,就算有什麼話想說,都懂拐彎抹角,只讓朕思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事事以朕為先,讓朕全權處置天下事。」順帝這時候從王座上走了下來,朝一旁的璐王嗔怪一聲。
璐王可不敢接過這話,只是含笑而立。
司徒晉沉著的回答,「陛下始終是陛下,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大齊的陛下。」
不管這天下的事是不是全都由順帝說了算,但至少在他們這些人眼裡,順帝還是皇帝。
面子上,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所謂共治,相互間算是相對平等,但面子情也得給到皇帝。
眼前的順帝算是一個相對寬容的皇帝,也沒有斤斤計較世族們的態度。